:「可惜,他沒懂,你也沒。」
季覺跟在後面,昂首挺胸,踏步而入。
反正都是要死,怎麼也要死出個趾高氣揚的猖狂感來。
絲毫不見外的左顧右盼,摸摸這個,摸摸那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的樣子。只可惜,他媽的不論是什麼物件,一個回應自己的都沒有。
反而是旁邊的兼元,揹著手著他。
似笑非笑。
你倒是摸啊,能摸出一個有反應的,我跟你姓。
連機械降神都被看穿了,
季覺遺憾的鬆開手,「宗匠似乎很欣賞我?」
「為什麼不?」
兼元笑起來了:「敢在我眼皮子下面耍花槍,敢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潛入到我的工坊裡來,既非自不量力,也不是利令智昏。
處處條理,絲絲分明,甚至事後還膽敢繼續回到我眼皮子下面來,以備將來———才能天賦丶機變膽識,一樣不缺。」
兼元反問:「我為何不欣賞?」
「說得我都佩服自己了。」
季覺大笑。
然後,就笑不出聲。
無形的力量瞬間凍結了他,將他拔升至半空,再然後,層層掃描檢索,
從頭髮稍掃到腳後根兒,沒一個空隙放過。
自外而內,深入靈魂。
「哪算什麼誇獎?和你本身的特殊性比起來,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兼元的手裡浮現出一枚單片眼鏡來,靈質光芒浮現交織,將季覺的一切底細盡數洞徹:
「滯腐丶白館丶狂屠丶絕淵,你應該還是個荒墟的受咒者————-唔,居然還有將生未生之塔丶未誕將誕之狼?
已現之孽,已經有四個在你身上做了標記,未存之孽三個全部和你氣息纏繞。更不要提九個上善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還有墨,非攻?」
他噴噴感慨著:「能把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匯聚一身,你還真是—————·嘿,群英薈萃,前途廣大啊。」
啥玩意兒?
季覺心中一滯,眼前一黑。
感覺好像活了一輩子,忽然發現自己這麼多年都在光屁股逛街,然後屁股上還蓋滿了認證標誌一樣—·
合著還是個集郵冊!
這什麼上善親選丶大孽精造?
滯腐和白館就算了,狂屠你什麼時候-·---哦,自己拿大群屍體培養孽變毒的時候,是吧?
那絕淵呢?
得,化邪教團打賞的大火箭!
季覺勉強維持著表情的平靜,只能應付說道:「宗匠過獎。」
兼元看完之後,揮了揮手,季覺頓時掉在地上,疼的牙咧嘴,半天沒爬起來。
水銀外骨骼都被剝掉了,現在他的腿還是斷看。
看著他死去活來的樣子,兼元倒是無聲咧嘴,似乎愉快:「你的老師是誰?」
季覺冷笑,「您都知道這麼多了,不妨再猜猜看?」
「這還用猜麼?」
兼元說:「外面協會里來了那麼多人,能教的了你的也就那麼幾個。
段穆那個自暴自棄的死腦筋教不出你這麼油滑的繼承者:周重那個只會壓榨學徒的傢伙,也不會放任你這麼好用的工具到處亂走:孔青雁雖然有點氣魄,但那點控制慾,壓不住你的反骨——··
餘者碌碌,沒一個配得上這塊好料,也教不了你。
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一個。
何況,你那一手破壞警報序列的技巧也只有獨此一家。」
他斷然說道:
「你的老師是葉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