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淑妃嫉恨羞憤之下,冷笑著說道:“靜妃娘娘來的正好。這些奴才,實在是膽大妄為。仗著皇上平日器重信任,竟將我攔在殿外,不讓我面見皇上。”
說完,竇淑妃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這話聽著像找人撐腰似的,毫無力道威嚴。
實在是王皇后多年積威,竇淑妃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慣了。一張口說話,便成了這副德性。
王皇后倒未取笑竇淑妃,略一點頭:“本宮知道了。”
說完,命席公公攙扶自己上前,對著守門的內侍道:“你進去稟報李公公一聲,就說皇上傷心過度,如今情形不明。本宮身為皇上原配發妻,必要守在皇上身邊。與皇上同進共退同生共死。”
內侍對王皇后倒是客氣多了,立刻應道:“奴才這就進去通傳。”
王皇后點點頭,安靜地站在殿外等候。
竇淑妃滿心窩火憋屈,忍不住湊到王皇后身邊:“這個李公公,行事越發不像話了。皇上昏迷不醒,正需要人陪伴伺候。他竟敢攔著我們不讓進去,世上哪有這樣的奴才?待皇上醒了,我一定要將此事稟報皇上,嚴懲李公公……”
“閉嘴!”
王皇后冷冷地掃了過來:“李公公這般行事,正是忠於皇上。免得有小人趁亂靠近皇上。有這樣忠心的奴才,是皇上之福。”
“你口口聲聲要嚴懲李公公,又是何道理?”
竇淑妃面色一陣青一陣紅,想據理力爭,可一對上王皇后冷厲的目光,不知怎麼地,所有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
轉念一想,太子一死,元佑帝總要另立儲君。
王皇后所生的楚王早就死了,如今太子也死了,論長幼,接下來應該排到齊王。可是……齊王的生母早就病逝。她是這宮中位分最高的嬪妃。她的兒子,也該有競爭儲君之位的資格才對。
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總得爭上一爭才能甘心。
竇淑妃心念電轉,目光閃爍不定。
王皇后豈能猜不出竇淑妃那點心思,不由得哂然冷笑。
太子雖然死了,可還有深得聖心的太孫在。就算要另立儲君,也該輪到年長的齊王。就是魏王,也比韓王大上一歲。萬萬輪不到最年幼的韓王。
就憑竇淑妃,也敢肖想儲君之位,真是可笑。
……
內侍很快從殿裡出來了,低聲道:“李公公請靜妃娘娘進去。”
王皇后暗暗鬆口氣,面上神色未變,邁步進了福寧殿。
竇淑妃下意識地要跟上去,卻又重新被攔了下來:“娘娘請留步。李公公只請靜妃娘娘進去伴駕,淑妃娘娘還是留在殿外等候為好。”
竇淑妃:“……”
這個殺千刀的奴才!
竇淑妃氣血上湧,臉孔漲得發紫。
盛怒之下,竇淑妃也顧不得別的了,張口怒罵:“為何靜妃能進去,本宮就不能。靜妃早已被廢了後位,本宮和她一樣,都是宮中嬪妃。爾等奴才,真是瞎了眼!等皇上醒了,本宮一定稟報皇上,要你們幾條狗命!”
任憑竇淑妃怎麼怒罵,內侍硬是沒挪開身子。
身後又傳來了倉促紊亂的腳步聲,還有悽悽慘慘的哭喊聲:“皇上,皇上!”
那哭喊聲既悲愴又淒厲,竇淑妃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裡滲人得不行。一轉頭,就見孫賢妃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孫賢妃同樣半年多未在人前露面,整個人比以前消瘦蒼老了不少。此時傷心欲絕,滿臉淚水,衣襟前還有不少血痕,看著極為觸目可怖。
竇淑妃暗暗打了個寒顫。
孫賢妃靠近福寧殿之際,雙腿一軟,猛地磕中堅硬的地面,頓時鮮血長流。待宮女將她扶起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