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郎跟這個姑姑很親,一身的功夫都是姑姑所授,跟姑姑之間的相處也是如母子一般。聽她如此打趣,向來老成穩重的王九郎耳朵突然紅了。
“姑姑先安心準備出嫁的事情吧。”他心底默默嘆息一聲,若無其事道:“我知道怎麼做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有顧重陽給在一旁調理,七八天之後,溫葵就恢復的與常人無異。
顧重陽又連續換了兩個方子,最後讓她吃人參健脾湯吃,大半個月後就幾乎痊癒了。
五月初二,程拓與溫葵大婚。初三日,顧重陽與王九郎乘船回京城。
等到五月初五端午節這一天,他們的船已經過了南京了。
雖然人在旅途,午飯卻準備的十分豐盛,連葷帶素擺上了二十多樣,還有三盤粽子,色香味俱全。
顧重陽眼尖,見到有兩副碗筷,想著王九郎不會也過來用飯吧。
果不其然,阿納笑呵呵道:“小姐,九爺來了。”
王九郎長身玉立一身白衣,行動時玉樹臨風,光彩照人。
他清冷的雙目首先落在顧重陽身上,見她穿著桃紅色的半臂衫,頭上戴了珍珠髮箍,雙眸明媚,嬌靨動人。因為天氣熱了,褪去厚重的外衣,露出細膩白潤的脖子,讓人視線忍不住想膠著在上面。
意識到情緒外露,王九郎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強制移開視線。
“在路上過節,很難有家中熱鬧的氣氛,你且講究一下。” 他的語氣裡有淡淡的歉意。
頓了頓之後又道:“我們很快就回京了。”
回京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機會這樣相處了。他也要試著放手,就算不捨得,也不能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要見她,也只能趁她不知道的時候。
片刻失神之後,王九郎當先坐下,讓顧重陽也坐了。
之前不是沒有跟王九郎同桌吃過飯,但那時都有抱真夫人在一旁,這一次只有他們兩人,顧重陽有些放不開。
食不言,寢不語,她吃的很少,更多的時候是停下筷子看王九郎吃。
王九郎吃相斯文,咀嚼也甚少發出聲音,禮儀很好。他吃飯的時候心無旁騖,只垂著眼皮夾菜吃飯。他夾了一塊香椿,紅唇微啟,放入口中咀嚼,看的顧重陽吞了吞口水。
真不愧是玉樹公子,連吃飯都這麼好看。
她的眼光太放肆,王九郎實在是無法再繼續裝作若無其事。
“怎麼了,飯菜不可口嗎?”
王九郎突然抬頭,嚇了顧重陽一大跳。
見他眉宇清平,有淡淡的疑問,並沒有發現她的窺視,顧重陽放了心,甜甜一笑:“我們端午都喝雄黃酒的。”
“我沒有飲酒的習慣,從不飲酒的。”
小時候他練內家功夫,父親怕他飲酒亂了體內的真氣,耽誤練功,總是摸著他的頭哄他:“等九郎長大了,像父親一樣高的時候,父親陪你喝個夠。”
父親死在他八歲那年,每次見人飲酒總是想起父親的話,因此從不飲酒。
顧重陽不信,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不會吧,九郎這麼厲害,竟然不會飲酒?”
說的好像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樣。
王九郎被她嬌憨的樣子逗樂了,不由哂然一笑:“不會飲酒又什麼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顧重陽無不可惜道:“米酒香,果酒甜,黃酒濃郁,燒酒醇厚,這些九郎都沒有嘗過,真是太可惜了。”
香、甜、濃郁……
王九郎皺眉,酒真的那麼好喝嗎?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每次飲酒之後陷入迷離痛苦的樣子,想起他喃喃地喚著“抱真”。
王九郎敲了敲桌子,朗聲對瑞豐道:“拿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