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氣得心裡直打顫,索性閉上了眼睛。
二夫人就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不一會,穀雨取了對牌來,二夫人一把奪了過來,笑嘻嘻道:“多謝大嫂了。可算是把這錢補給我了,害得我虛驚一場還以為要用我的嫁妝貼補這筆銀子了呢。”
二夫人高高興興地走了,大夫人睜開眼,陰惻惻道:“找人跟著費氏,看看她這兩天跟哪些人接觸。”
原本她以為這事情是四房的手筆,現在看來,二夫人的嫌疑則更大一些。
賈半仙的事情是她安排的,她卻沒有討得了好,這讓她不得不細細思量。
她屋裡有個叫白露的丫鬟,認了灶上的王婆子做乾孃,而王婆子跟二夫人費氏身邊貼身服侍的孫嬤嬤是兒女親家。
她為了不讓自己擔上干係,她決定禍水東引,讓二夫人出頭,萬一扳不倒四房,四房的人也只能忌恨二夫人費氏。
像她這樣愛惜羽毛的人,名聲是不能有一丁點的汙損的。
於是,她就讓白露故意透話給王婆子,再由王婆子去鼓動孫嬤嬤,最後孫嬤嬤說動了二夫人,由二夫人費氏出面請了賈半仙進來。
她以為自己佔了便宜,算計了費氏。可從今天的事情看來,也有可能費氏早就知道訊息,將計就計,算計了她。
白露是她手底下的人,可王婆子是世代家奴,有老太太在,不見得忠於她這個大夫人啊。自己可以花錢收買王婆子,難道費氏不行嗎?
而且老太太的那串菩提子的佛珠,是端陽節丟的。那時候,四房可沒有回來。能動手腳安排這些的,只有費氏。
大夫人郝氏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費氏給暗算了,原本憎恨四夫人的一腔心思悉數轉移到了二夫人費氏身上。
她憤憤不平地錘了一下床塌,心裡惱的不行。她吃了這樣大的一個虧,絕不能就這樣算了,此仇不報,她郝麗娘就白掌管了侯府這麼多年。
而海棠院裡,顧泰來正笑嘻嘻道:“……哪裡是我的功勞,分明是小姐安排得當,計謀高超。若不是您告訴我那賈半仙的破綻,我怎麼能一舉就抓住他的把柄並威脅他聽我的話呢?這都是小姐運籌帷幄的功勞,我不過是鸚鵡學舌,按照小姐說的,把話又重新說了一遍而已。”
“好了,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解決了一樁心事,顧重陽心情也很好,她笑道:“就算是鸚鵡,有的慧心妙舌,口齒伶俐,有的卻呆頭呆腦,有口不能言。我既然說是你的功勞,你就受著,這十兩銀子,是我賞賜給你的,你快拿著吧。再推辭,可就不恭敬了。”
“是、是。”顧泰來雖然極力掩飾,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他來到小姐身邊,還不到兩個月,可小姐給他飯吃,給他屋子住,還讓他跟著先生學認字算賬。
小姐的大恩大德,他這輩子……不,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完。
他怎麼能要小姐的錢呢?
可小姐說了,這是小姐賞給他的。既然是小姐賞的,他就拿著,他唯有努力學認字學算賬,幫小姐當賬房先生,更加賣力的幫小姐做事才行。
他將那張輕飄飄的銀票收入懷中,只覺得心裡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十兩銀子啊!是他的了,是小姐賞給他的。可以由他自由支配,而不是放在口袋裡還沒有焐熱就要還給別人。是他顧泰來的銀子。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擁有這麼多的錢。
他覺得有些輕飄飄的,腦子也有些恍然,覺得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或者說,自打在泊頭鎮遇到小姐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個極美的夢。有朝一日,夢醒了,他還是那個在泊頭鎮給人跑腿,無處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