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回事,四夫人的情緒間變得很激動,她大聲的質問。四老爺一開始還不說話,後來也忍不住與四夫人爭執起來,兩人一人一句,吵的很大聲。”
“四老爺氣得摔門而去,四夫人就在後面大哭,控訴四老爺怎麼能這樣,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四老爺並不回答,而是臉色鐵青去了書房。半個時辰之後,蘅蕪姑娘就急急忙忙跑到書房說四夫人投繯了。”
“四老爺大驚失色,一路小跑著進了榮冬院的正房。過了一會,他又踉踉蹌蹌地跑出來,讓人去到潭拓寺報信。”
聽著顧泰來說的這些話,顧重陽的目光變得像月光一樣清冷。
她已經勾勒出當時的情景了,母親是遭到陷害,被人捉姦在床,她是清白的,所以一定會跟父親解釋。她覺得父親一定會相信她的。
可是她錯了,父親沒有相信她。
她高估了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的忍受能力與理智。
證據確鑿,人贓並獲,父親當時一定特別失望特別生氣特別憤怒,人在憤怒的時候說話會口不擇言,甚至會說出一些特別傷人的話。
母親遭此大變,女兒不在身邊,滿心依賴的丈夫又不肯相信她,定然萬念俱灰。
所以,她才會質問父親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變成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人。
最信任最親近的人丈夫懷疑她的貞潔,不是懷疑,而是認定了她與別人有苟且。母親羞憤交加,有口難辨,最終選擇了自盡。
母親一死,父親卻認為她這是畏罪自殺。他雖然責怪母親背叛了他,可卻還是選擇替母親遮掩。
如果她當時沒有去潭拓寺該有多好,她就可以告訴父親,伍大成是天殘,她就可以證明母親的清白。
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母親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她不能讓母親起死回生,卻可以改變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印象。
如果父親想起母親的時候,不是埋怨,不是懷疑,而是愧疚與懷戀,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一定可以感受到安慰。
“綠蕪,你讓人守著門口,等四老爺回來了,就來告訴我。”
她要去父親面前,說明真相,她不能讓父親繼續矇在鼓裡,誤會母親。
綠蕪領著顧泰來出去了,顧重陽卻聽到外面有人叫她:“重陽表妹,你在家裡嗎?”
居然是郝少陽。
上一次見面是還是端午之前,他藉著來看畫眉與鸚鵡的藉口,來找過顧重陽幾次,還歪纏著讓顧重陽給他做驅蟲的香包。
顧重陽當然沒有答應,她最怕的就是拿針捏線,連給自己繡個帕子都弄不利索,怎麼可能答應郝少陽無禮的要求?
他求而不得,很不高興,氣哄哄地走了。
一連兩個月沒來,顧重陽還以為他再也不會來了,沒想到居然今天來了。
七月的京城,流金鑠石。雖然是傍晚,可大地經過一天的烘烤,變得熱氣騰騰的。
守孝的日子十分枯燥,她也沒什麼朋友,郝少陽每次到來都能給她帶來不少的樂趣。
顧重陽就笑:“是什麼風把我們臨江侯世孫吹來了,這可真是稀罕。”
郝少陽聽了,知道顧重陽這是在揶揄他上次發脾氣跑了,臉上有些拉不下來,嘴上卻道:“哪裡有什麼臨江侯世孫,我只知道我是你表哥,你是我表妹。”
“咦?我怎麼不記得我們有親?”顧重陽故意道:“郝公子是不是走錯地方認錯了人了,蘭汀院裡住著的大小姐顧重華才是你的表妹呢,這裡是海棠院,你可不要胡亂認親。”
“表妹!”郝少陽腆著臉走到顧重陽面前,低聲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