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不由一怔。
她以為顧重陽所謂的會醫術,不過是手中握有奇方,拿方子給人治病而已。她完全沒有想到顧重陽竟然還會診脈。
就在她發愣的這一會功夫,顧重陽已經坐了下來:“拿個小枕來墊在堂哥手腕下面。”
崔老夫人這才反映過來,顧重陽是要脈枕。
沒有脈枕,用小枕頭墊一下也可以。
英大夫人迅速讓人取了小枕過來墊在顧葳蕤的手腕下。
事關重大,顧重陽不敢掉以輕心,深呼吸了幾次,把自己的氣息調勻,顧重陽方把手指按在顧葳蕤的脈搏上。
她的心不由一個咯噔
短短一天之內,她竟然遇到了兩個因中毒而生病的人。前一個是呂大人,他是誤服了半夏,雖然臉黑,卻不危及生命。而剩下的那一個,就是蕤大堂哥了。
跟呂大人誤服不同,他情況這麼嚴重,顯然是被人下了毒了。
而且下毒之人十分精明歹毒,他並不著急要蕤大堂哥的命,他很有耐心。所以每一次都只下一點點,慢慢蠶食蕤大堂哥的健康,一點一點透支他的生命。時間久了,自然會達到目的。
而這個人一定要天天在蕤大堂哥身邊,照顧他飲食起居,跟他走得很近才能辦到。
顧重陽把眼睛一掃,見屋裡的人都是一臉的緊張忐忑傷心,實在分不出來孰忠孰奸。
長房老夫人定然要排除的。她先死丈夫後死兒子,長房只剩下這一根獨苗苗,是長房的唯一的香火,她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英大夫人也不會,她是蕤大堂哥的母親,怎麼可能做出謀害自己兒子的事情?
蕤大堂嫂呢?
顧重陽看著她紅著眼圈關切地望著蕤大堂哥的樣子,心裡也覺得不可能是她。
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重生之前,她絕不會想到父親會害死母親。
這裡還有那麼多下人,人人都有機會接近蕤大堂哥,誰知道哪個是包藏禍心之人。
顧重陽端凝不語地坐著,面色凝重,崔老夫人的心就不斷往下沉。她覺得唯一的希望恐怕也要破滅了。
室內的氣氛很壓抑,誰都不敢出聲。
心思百轉千回,顧重陽終於下了決定:“伯祖母,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管怎麼樣,她都必須要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長房老夫人。
崔老夫人的臉色也不由一緊:“你跟我來。”
說著,她率先走出房間,帶著顧重陽去了她的起居室。
丁嬤嬤與黃鶯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顧重陽與崔老夫人相對而坐。
“說吧,蕤哥兒的病情到底怎麼樣?”崔老夫人道:“你不要怕我撐不住,我這把老骨頭也是經過風浪的。”
她已經做好了聽到噩耗的準備。
顧重陽站起來走到崔老夫人身邊,看著她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伯祖母,大堂哥他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毒了。”
雖然早就猜到顧重陽說的話絕不簡單,但崔老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顧重陽會給她這樣一個答案。
她大驚失色,滿臉的震驚:“你說什麼?是有人下毒?這怎麼可能?”
由於太過於驚駭,她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你有幾層的把握?”
“十層!”顧重陽毫不猶豫,斬釘截鐵道:“我敢保證,蕤大堂哥百分百是中毒。”
能不能治尚且不知,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診斷絕對沒有出錯。
“人若是生病,總有原因,只要找到原因,對症下藥,就一定可以藥道病除。可蕤大堂哥病了這麼些年,請了這麼多的太醫,吃了這麼多藥,身體不僅沒有起色,反而每況愈下,這就說明蕤大堂哥的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