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陽把藥方子交給太醫道:“請您看一看,這方子究竟是治療傷寒的,還是治療產後血崩的。”
太醫與兩位藥典接過方子看了一遍,齊聲道:“這方子的確是治療婦人血崩之症的,並不能治療傷寒。”
“多謝!”顧重陽微微彎了腰,十分的謙恭。
這才是她剛才胡攪蠻纏的真正原因。
她自然知道那田七是假的,可她也知道這藥方子不對。若是她剛才說藥方子不對,王二絕不會承認,竇浩曉也一定會說瞎話偏幫王二,可眼下有了太醫作證,王二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顧重陽轉過身來,大聲質問王二:“這方子根本不能治療傷寒,王老爹也絕不可能得血崩之症,分明是你故意訛詐沈和堂。按照大齊律法,訛詐敲詐杖兩百,監半年,王二,你等著吃棒槌,坐牢房吧。”
王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飛快地朝竇浩曉身邊看了一眼,他看的不是竇浩曉,而是竇浩曉的師爺。
師爺對他做了個眼神,王二又迅速地平靜了下來:“表小姐,這藥方子是大夫開的,我並不知道這方子不對症。可不管怎麼說,沈和堂賣假藥,是證據確鑿的事實,這一點,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沒錯,黑的就是黑的,無論怎樣也變不成白的。”顧重陽道:“你說是大夫開錯了藥,可是你卻忘了,每個藥方子上面都會有大夫的簽名,否則藥店是不會賣藥的。你不識字,自然不認識。這上面寫得是黃柏黃大夫的簽名,究竟是大夫開錯了藥,還是你撿了別人的方子故意訛詐,等黃大夫來了,自然一清二楚。”
“有沒有哪位鄉親願意幫個忙,去請這位黃大夫過來?”
隨著顧重陽這話一出,立馬有人跑出去請人了。
過了一會,以為鬚髮皆白的老大夫顫顫巍巍地被人扶來了。
黃大夫在南京行醫多年,在這附近小有名氣,很多人都認識他。
“黃大夫,請問你可認識這個藥方?”顧重陽將藥方遞給黃大夫,道:“王二說他爹得了傷寒,這方子是你開的,請問他說的是否屬實?”
“放他孃的狗屁!”黃大夫醫術高超,脾氣也不小,聽了這話,當場就罵上了:“這是我給趙鄉紳太太開的產後血崩湯,我什麼時候給王二的爹看過傷寒了?王二,你個王八羔子想汙衊我,害我,也不睜開眼看看你黃爺爺是誰?那一年你病得快死了,要不是你黃爺爺我大發慈不收診費給你看病,你個王八羔子小命早就交代了。若不是我看你可憐舉薦你到趙鄉紳家中做短工,你早就餓死了,你竟然敢害你黃爺爺!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小畜生!”
黃大夫年紀大了,醫術又好,在這一代受人尊重,還從來沒有人敢得罪他,他舉起柺杖,兜頭兜臉給王二打了一頓。
王二一邊跑一邊討饒:“黃爺爺饒了我吧……”
王二跑了,可王老爹還在啊,黃大夫把氣撒在王老爹頭上:“你個光長年歲不長心的王八,生下這樣的兒子,還跟著他們一起胡鬧,我今年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訓教訓你!”
王老爹原本躺在地上裝死,結結實實地捱了好柺杖,受不住了就一咕嚕爬起來飛快地跑了,那生龍活虎的樣子,哪有半分的病氣?
眾人都被這個鬧劇逗笑了,不由轟然大笑。
竇浩曉臉色十分難看,狠狠地瞪了師爺一眼。
顧重陽大聲道:“大人,既然證明王二是故意訛詐,是不是可以還沈家一個清白了?”
“表小姐你這話不對,一碼歸一碼,王二訛詐歸訛詐,可他從沈和堂抓了藥,田七是假的也是事實,沈和堂必須要封,沈家眾人也並不是無辜的。”
“這位師爺,我沒聽錯吧!”顧重陽冷笑道:“王老爹根本沒病,王二抓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