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捧著紅漆小托盤,阿納提著細蔑小筐一左一右地站在顧重陽身邊。顧重陽手中拿著剪刀,在剪葡萄。
上面有一串,非常大,葡萄都紫的發黑了。顧重陽想著一定很甜很可口,不顧自己夠不到,掂了腳尖,伸長的脖子,把手舉得高高的去剪,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還險些摔倒,她也不怕,只咯咯笑,小姑娘清脆的笑聲傳得很遠。
王九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小丫頭穿著廣袖衫子,因為要夠葡萄,衣袖全落了下來堆在臂彎處,露出白皙圓潤的胳膊青蔥般的手指。
他正欲上前,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還有輕輕喚他的聲音:“九郎。”
整個徽園裡,除了小丫頭之外,這般年輕的女子又能這樣稱呼他的,只有一人。
王九郎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顧重華笑了,大方又溫婉:“我聽說四妹妹在摘葡萄,特意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她手中提著一個小籃子,籃中放了一把剪刀。
“九郎也是來摘葡萄的嗎?”她突然又笑了:“瞧我,九郎什麼都沒拿,要不就是偶然路過,要不就是來找四妹妹有事的。”
說完話,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紅,好像是為自己說了傻話而不好意思:“既然有九郎幫忙,想來四妹妹那裡是用不上我了。您自便吧,我先回去了。”
王九郎點點頭,盯著她的眸子漸漸變得犀利起來。
這是第幾次了,她總能碰巧遇到他。每一次都是那麼巧,每一次的藉口都是那麼完美。也能沉得住的氣,回回都大大方方的,的確比一般人手段高明些,今天更是令他刮目相看,竟然連以退為進的手段都試出來了。
他看在小丫頭的面子上沒給她難堪,卻並不是讓她把他當傻子待的。
也是重陽單純,竟然看不清這麼個人的真面目。他是不屑對女人下死手的,但她到底是重陽的姐姐,有的是機會近距離接近重陽,萬一她拿了重陽謀算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九郎,大姐姐,你們怎麼在那裡站著?”顧重陽從他們招手:“快過來幫忙。”
顧重陽的聲音讓王九郎突然心頭一動,他對顧重華說:“顧小姐不必客氣,跟我們一起來就是。”
顧重華心中一喜,卻生生忍了,低頭露出一個笑靨:“是。”
她上前,準備跟王九郎並肩而行,王九郎卻一點都沒有等待她的意思,快走了幾步,與顧重華拉開一段距離。
顧重陽拿著剪刀的手不由就頓了頓。
王九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好像格外開心。
大姐姐說了什麼,能讓九郎這麼高興?
真氣人!
從前九郎只跟她走在一起的,怎麼一轉眼就跟別的女子走在一起了!
顧重陽一用力攥拳頭,把手中的葡萄捏了個稀碎。
“小姐,你沒有扎到手吧?”
阿敏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重陽這才反應過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大姐姐此刻恐怕正想看她生氣呢,從前柴惜月就這樣故意激怒她,讓她生氣讓她不顧禮儀,讓她變得像個潑婦一樣,而柴惜月就越是柔弱越是善解人意,賀潤年的心就一點一點偏向了她那一邊。
這個時候,誰生氣誰就落了下乘了。越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越能將對方氣的吐血。
九郎不過是笑笑而已,說不定是對自己笑呢。
顧重陽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最後決定眼不見為淨,安安心心地剪起葡萄來。
“四妹妹,我來幫你。”
姐妹兩個最後剪了滿滿兩小籃。
顧重陽提著籃子跟王九郎邀功:“九郎,你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