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為名的姐妹博弈中,她輸得格外慘烈。可她並不願意向顧重陽低頭。
顧重陽要嫁人了,顧家上下喜氣洋洋,幾乎是傾一府之力來給她辦喜事。她不想看顧重陽趾高氣昂歡天喜地上花轎的樣子,更不想看她十里紅妝為人羨慕的樣子。
可對外,她一直是知書達理、棄之如蘭的形象,又與顧重陽是最親密的姐妹,她若不出席別人會怎麼說?
為了保全自己的好名聲又不用違心向顧重陽賀喜,她想出了這個裝病法子。
沒想到顧重陽卻不放過她,竟然跑過來羞辱她。
顧重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立馬坐起來衝顧重陽道:“給我滾!”
“你很有骨氣,可揹著別人算什麼?”顧重陽不怒反笑:“你若走出去,當著外面丫鬟婆子的面說出這三個字,我顧重陽就佩服你,就將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顧重華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掀被子,作勢要起來,可當手抓住錦被的時候,卻生生忍住。那捏著錦被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關節都白了。
“你不敢!”顧重陽神色凜冽:“自從我與王九郎定親之後,顧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了。顧重珍都有人上門求娶,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又是才女,來求親的人自然更多了。從前我是抱真夫人的弟子,你為了親近王九郎,刻意接近我。現在我是王九郎的妻子,文國公府的太太,未來的當家主母,你為了走出去好行事、為了能謀取更好的婚事,為了你哥哥的前途,你就必須頂著我好姐妹的名頭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憑什麼?”顧重陽微揚著下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憑什麼我就要配合你?你若是光明正大地與我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我顧重陽就服你。可你現在暗搓搓地陷害我,跟陰溝裡的老鼠有什麼區別?顧重華,我看不起你。”
“陰溝裡的老鼠是你!”顧重華咬牙切齒、聲音尖銳而刺耳:“你父親不過是妾室所出,你母親是商戶女,你是喪婦長女,身份卑微可憐,你註定了就要給人做玩物。我是顧家的大小姐,慶陽侯府嫡長女,有才有貌有出身,註定要富貴榮華,一生受盡榮寵。是你治好了顧葳蕤,奪走了原本屬於我哥哥的侯位。是你溜鬚拍馬討好長房,搶走了顧家最尊貴小姐的名頭。是你卑鄙無恥,諂媚下作,哄得抱真夫人收你為徒。是你自甘下賤,輕浮浪蕩,勾引了王九郎……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搶了我的東西!”
“顧重陽,你不得好死,老天爺眼瞎,怎麼沒一道雷將你劈死……”
“啪!”顧重陽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顧重華不敢置信地看著顧重陽,聲音高亢又尖銳地叫了起來:“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對,我打得就是你,從今以後,但凡你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不與你理論,只用巴掌招呼你。你若不信,只管試試。”
顧重陽是被王九郎寵壞了,面對王九郎的時候她都隨心所欲,什麼都不怕,面對顧重華她就更不在乎了。
她微揚了下頜,蔑視道:“你想利用我,也要看看我願不願意讓你利用。”
說著,她從阿敏手中接過一件衣裳,丟到她面前的被褥上:“堂堂侯府大小姐,自甘下賤落水去勾引男人,這便是你的規矩禮儀,真令我大開眼界!”
顧重華在看到那衣服的時候,心裡便涼颼颼的,待聽顧重陽這樣說了,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衣服正是那天她落水時所穿。原本這些東西都是落雁收著的,落雁走後,她悉數交給了落梅,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顧重陽手裡。
“你一定好奇我怎麼會有你的衣裳。”顧重陽索性把話挑明:“你以為你弄死了落雁,就沒有人知道你被王家小廝看光身子的事情了?只可惜,天算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