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捨不得?”
“不是。”顧重陽搖搖頭:“我是為師父高興,他終於可以回到家鄉了。”
“等師父布好了陣,我這一胎也坐穩了,到時候,九郎跟我一起給師父送行吧。”顧重陽語氣裡帶了幾分懇求:“我想親自守著師父。”
假借他人之手,她不放心。雖然這一世跟師父才見了兩面,可她對師父的尊敬就跟前一世一樣。沒有師父,就沒有今天的顧重陽。
“好。”王九郎本就寵她,知道她懷了身孕,不能動氣,對她越發千依百順:“那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身子養的好好的。”
“我知道,九郎放心吧。”
“你想不想吃酸的,會不會吐得很厲害?”王九郎皺了眉道:“是不是不能聞異味,不能動針線?”
“剛懷上還不會吐,要吐也要等一段時間。”她上一世就沒有吐:“我暫時不想吃酸的,等我想吃了,一定跟九郎說。家裡點的香就不要用了,不能見剪刀、針這樣鋒利的東西,否則會戳到孩子,孩子的眼睛會不舒服。”
“還有什麼是要避諱的,你都告訴我?”王九郎道:“乾脆我請了欽天監的人來家裡推演一番吧,府里人來人往的,萬一有生辰八字與你不合的人衝撞了,那就不好了。還有這屋子裡的佈局、擺設,房間的方位都是有講究的,一個弄不好孩子在腹中鬧騰,你也跟著難受。”
“還有這些講究嗎?”顧重陽也緊張了起來:“那是要找人來看看。”
王九郎拉了她的手道:“你坐著,我讓人端了飯來,咱們先吃飯,然後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千萬不能遺漏了。”
小夫妻兩個為了這第一胎,忙得不亦樂乎。
三個月後,顧重陽與王九郎在大興田莊送了薛一航入陣。
“重陽,你我師徒能相遇,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你叫我一聲師父,我傳授你醫術,你治好了王九郎的病,可見你沒有辱沒師門,我很欣慰。”
薛一航道:“我費勁心機,踏遍我能想到能去到的地方,一直找不到玉髓,你把王家傳家之寶給我,便是救了我的命。薛一航感激你的大恩。”
他說著,恭恭敬敬地朝顧重陽拜了一拜。
“師父!”顧重陽見他這樣生分,心裡有些難受:“我為您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薛一航看了她一眼,對王九郎道:“我這徒兒交給你了。”
說著,就轉身走到陣法之中。
顧重陽與王九郎守了三天三夜,終於在第四天的凌晨,薛一航平靜地沒了呼吸。
顧重陽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哽咽道:“師父,您終於得償所願了,願你在家鄉一生順遂。”
王九郎攬著她,沒有說話。
她揹負的事情,終於又放下了一件,從此以後,她的心裡,便只有他一個了。
不對,除了他,還有他們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王九郎一直抱著顧重陽,馬車剛剛進城,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五城兵馬司的人明顯比從前多了很多,不僅僅如此,還有很多喬裝的暗衛在街上巡視。
很明顯,京城出於戒備之中。
有一行人攔住了他們的馬車:“車內坐的,可是文國公?”
瑞豐站在車外:“九爺,萬歲爺宣召。”
他面色平靜,心裡卻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顧重陽看著車外,穿著飛魚服握著繡春刀的人,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是錦衣衛,怎麼會是錦衣衛!錦衣衛
“九郎!”她一把抓住王九郎的衣服,手指關節隱隱有些發白。
“別怕。”王九郎握著她的手,將衣服從她手中抽出來:“重陽,我會好好地去,好好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