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是父女天倫,一邊是手足情誼,我夾在中間著實為難。”
她望向呂大人,神色鄭重道:“可我想萬事都越不過一個理字去,是四老爺辜負姚娘子在先,不認姚姑娘在後,是他的錯。我雖然是他的女兒,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四老爺一錯再錯。所以,我今天來,是想請大人幫我這個忙。”
呂大人為人正義,鐵面無私,聽到顧重陽的這一番話,心裡早就怒不可遏了,他雖然不像呂夫人那樣喜怒露於形色,但此刻也面色冷峻:“顧小姐,你剛才所言都是實情嗎?”
“句句屬真!大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我豈敢在大人面前胡說八道。”顧重陽將姚真真從身後拉出來,輕聲道:“大人,這便是那姚姑娘。”
呂大人一開始還以為她是顧重陽隨時服侍的丫鬟,聽了顧重陽的話他微微有些詫異,看了看姚真真就問:“你當真是顧家四老爺養在外面的女兒嗎?”
呂大人身子偏瘦弱,文質彬彬的,留著一把山羊鬍子,模樣著實不似大官的樣子,只是他問話的語氣很凌厲,看著姚真真的眼神也是如鷹一般犀利無比,姚真真心裡打突,本能地想退。
可顧重陽就在她身後,她退無可退,只會被顧重陽瞧不起。如果此時退了,她此生再無希望進顧家了。
再說了,她本就是四老爺的女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是的,大人。”姚真真張嘴卻發現自己聲音發顫:“小女子的生身父親的確是顧家四老爺,只是四老爺為娶新婦,不許我們母女進門,還揹著我們母女將我們二人賣了。家母身懷有孕,臨盆在即,受不住路上顛簸苦寒,動了胎氣以致於難產而死……”
想起那些日子受的苦,近日來的籌謀與擔驚受怕,姚真真心裡的怨、苦、悲、痛,剎那間一起湧上來,眼淚也似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呂夫人面色悲慼,長長嘆了一口氣。
姚真真發現自己失禮,忙用袖子揩了揩眼淚,退回到顧重陽身後。
呂大人面色凝重,顯然是將剛才的話聽進去了。
顧重陽又道:“四老爺不認親生骨肉本是家事,可按照解決家事的辦法顯然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所以,重陽斗膽,來求呂大人幫忙。”
呂大人捻了捻鬍鬚道:“我如何能幫得了你的忙?是你們家老太太不同意姚姑娘進門,是你們家四老爺不承認,難道我就有法子讓他承認嗎?”
“當然,除了呂大人,再無別人能幫重陽了。”顧重陽大聲說:“翰林院是清貴之選,德才兼備者方能在其中行走,講究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內在不平,德行有虧之人,怎麼能任翰林院學士一職呢?四老爺去翰林院任職雖說是其他人舉薦,但也是呂大人您首肯的。呂大人,您身為吏部侍郎,掌管所有文官的升遷考授,為國選取棟樑,您就是這樣為皇上,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嗎?”
呂大人一派桌子,冷麵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議論本官的政務。”
呂大人的聲音嚴厲,臉色凝重像結了一層霜一樣,令顧重陽的心不由為之一寒。
她想退想避,可心裡想起坊間關於呂大的傳聞,不由鼓起勇氣,抬頭迎上呂大人的眼神,目光倔強道:“讓這種沒有德行之人在翰林院行走,矇蔽皇上與天下文人學子,大人您比我膽子大多了!”
“好、好、好!”呂大人連叫三聲好,面露驚喜:“顧小姐小小年紀醫術就這般高明,膽量見識竟也如此不俗,實在令人意想不到。你說的對,有些人名不副實,的確不配任翰林院學士一職。我身為吏部侍郎,見到這種事情絕不能坐視不管,更不能由著這種人帶壞了朝臣的風氣。”
顧重陽心頭一喜,忙拱手道:“大人明察秋毫,公正不阿,重陽欽佩。”
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