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一抿,眉頭聚攏,陰鷙地盯著泠然,問道:“你既看上了她,怎麼不收了?還放在房裡做個丫頭?”
問到關鍵問題了,泠然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很擔心楚玉會說立刻將她收房什麼的,在楚留香面前如果自己開口反對,說不定死路一條,要是答應了,再反悔結局也差不多……她緊張地盯著楚玉,眼淚都快急出來。
“此事,子墨正要與父相商議。”楚玉本來一副懶洋洋之態,此時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精神陡然一振,玉面上光華流轉,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尤其與老賊對比之下
“你說。”
楚玉再看了泠然一眼,面上竟然微微泛起了粉色,忽道:“你先出去。”
凡事無不可對人言神神秘秘的準沒好事
泠然心頭疑慮重重,卻還是乖乖地退了出來。
父子兩在裡頭呆了半天,做奴才的基本原則就是要站在既聽不到裡面說話,卻又能聽見主子傳喚的地方,但泠然顯然有點犯規,靠在牆根下離門站得很近。
楚留香和楚玉的聲音忽大忽小,好似意見不合。
她隱隱聽見諸如:“固安公主”“王妃”之類的字眼,心思百轉,想著難道楚相想逼楚玉娶固安公主為妃?哇那日子可沒法過了要是固安公主做了自己的老闆娘,這滋潤的小日子還怎麼過啊
她站在門口開始抓耳撓腮,忽見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朝這裡走了來,走到她面前一拱手道:“小的石後,是忠國公的侄孫,這位姐姐,不知襄王可在?家叔府裡要開三天的流水宴,今日的大宴就等著王爺過府才開始,煩請你們幫忙我通傳一聲可好?”
泠然答應一聲,正要入內,卻見楚留香當先走了出來,對楚玉說了一句:“再議。”復又盯了她一眼,就待離去。
那個叫做石後的青年忙迎了上來,行了一個跪見禮,道:“相爺,小子石後,是石亨將軍的侄孫,石彪將軍的侄子,見過相爺。”
楚留香點點頭,好似不想多留。
石後道:“在此撞上相爺,是小子的福氣,家叔祖已經吩咐過了,說是若能見到相爺,一定務必要再三相請的。”
楚留香心情似乎有點煩亂,也沒客套一句,從他身前走過。
石後面上表情有些抽搐,不過也不敢造次,又轉到襄王這頭行禮。
楚玉跨出門來,道:“忠國人既派人來請了,走吧”
一路上,楚玉的神情不是很愉悅,似有心事,泠然幾次套話失敗,也就不再多言,連萬安獻*藥的事也沒提,靠在一旁打起盹來。
過了好一會,身上忽被人一拍,她驚醒了過來,見楚玉狹長的目中又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淡然,道:“真能睡,你不是想來見識見識嗎?還不起來?”
泠然揉揉眼睛,待跟著他下車。
楚玉輕輕捉起自己的袖子道:“你看,都被你睡皺了”
怎麼回事?自己睡的時候明明離他好遠的看著他閃過一絲促狹之色的迷人眼睛,泠然頭腦一暈,胸中豁然想到了些什麼。
妖孽王爺好像不是對大家都這麼好的哦除了自己和吳偉,好像沒有哪家大臣敢隨便親近他,包括那個忠襄伯方逸見了他都老鼠見了貓似的,自從住到澹懷殿以來,除了那一天讓陸子高來知會自己說在十一夫人那裡過夜——後來終究也回府睡了,他好像從未到任何側夫人那裡去過。各位夫人來了也全都是被擋駕
既然納了這麼多女人,她們也眼巴巴地望著,不可能一直是這麼對待她們的吧?就算再冷淡也是夫妻啊,可是現在怎麼就成了陌路人了呢?
這個王爺真是莫名其妙泠然腹誹著,突然那日在浴房那個吻又浮上腦海,不會是喜歡上自己吧?臉上一熱,下車時腳下沒看清楚,差點一腳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