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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呢;我總是這個我。… ”他下課後,陪我去遊餘姚的山。途中他突然對我說 道:“我們再來無目的地漫跑?”他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夢幻似的笑容。我也努力喚回兒時 的心情,裝作歡喜贊成。然而這熱烈的興採的出現真不過片刻,過後仍舊只有兩條為塵勞所 傷的疲乏的軀幹,極不自然地移行在山腳下的小路上。彷彿一隻久已死去而還未完全冷卻的 鳥,發出一個最後的顫動。

今年的暮春,我忽然接到育初寄來的一張明片;“子愷兄:楊君伯豪於十八年三月十二 日上午四時半逝世。特此奉聞。範育初白。”後面又有小字附註:“初以其夫人分娩,僱一 傭婦,不料此傭婦已患喉痧在身,轉輾傳染,及其子女。以致一女(九歲)一子(七歲)相 繼死亡。伯豪憂傷之餘,亦罹此疾,遂致不起。痛戰!知兄與彼交好,故為縷述之。又 及。”我讀了這明片,心緒非常紊亂:我驚訝他的死去的匆遽;可惜我們的塵緣的告終;但 想起了在世的境遇,又慶幸他從此可以解脫了。

後來舜五也來信,告訴我伯豪的死耗,並且發起為他在餘姚教育會開追悼會,徵求我的 弔唁。澤民從上海回餘姚去辦伯豪的追悼會。我準擬託他帶一點挽祭的聯額去掛在伯豪的追 悼會中,以結束我們的交情。但這實在不能把我的這紊亂的心緒整理為韻文或對句而作為伯 豪的靈前的裝飾品,終於讓澤民空手去了。伯豪如果有靈,我想他不會責備我的不弔,也許 他嫌惡這追悼會,同他學生時代的嫌惡分數與等第一樣。

世間不復有伯豪的影蹤了。自然界少了一個贅累,人類界少了一個笑柄,世間似乎比從 前安靜了些。我少了這個私淑的朋友,雖然仍舊戰戰兢兢地在度送我的恐懼與服從的日月, 然而一種對於世間的反感,對於人類的嫌惡,和對於生活的厭倦,在我胸中日漸堆積起來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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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巷

杭州的小街道都稱為巷。這名稱是我們故鄉所沒有的。我幼時初到杭州,對於這巷字頗 注意。我以前在書上讀到顏子“居陋巷,一簞食,一瓢飲”的時候,常疑所謂“陋巷”,不 知是甚樣的去處。想來大約是一條坍圯、齷齪而狹小的弄,為靈氣所鍾而居了顏子的。我們 故鄉盡不乏坍圯、齷齪、狹小的弄,但都不能使我想象做陋巷。及到了杭州,看見了巷的名 稱,才在想象中確定顏子所居的地方,大約是這種巷裡。每逢走過這種巷,我常懷疑那頹垣 破壁的裡面,也許隱居著今世的顏子。就中有一條巷,是我所認為陋巷的代表的。只要說起 陋巷兩字,我腦中會立刻浮出這巷的光景來。其實我只到過這陋巷裡三次,不過這三次的印 象都很清楚,現在都寫得出來。

第一次我到這陋巷裡,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那時我只十七八歲,正在杭州的師範學校 裡讀書。我的藝術科教師L先生①似乎嫌藝術的力道薄弱,過不來他的精神生活的癮,把圖 畫音樂的書籍用具送給我們,自己到山裡去斷了十七天食,回來又研究佛法,預備出家了。 在出家前的某日,他帶了我到這陋巷裡去訪問M先生①。我跟著L先生走進這陋巷中的一間 老屋,就看見一位身材矮胖而滿面鬚髯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走出來應接我們。我被介紹,向這 位先生一鞠躬,就坐在一隻椅子上聽他們的談話。我其實全然聽不懂他們的話,只是斷片地 聽到什麼“楞嚴”、“圓覺”等名詞,又有一個英語“philosophy”②出現在他 們的談話中。這英語是我當時新近記誦的,聽到時怪有興味。可是話的全體的意義我都不 解。這一半是因為L先生打著天津白,M先生則叫工人倒茶的時候說純粹的紹興土白,面對 我們談話時也作北腔的方言,在我都不能完全通用。當時我想,你若肯把我當作倒茶的工 人,我也許還能聽得懂些。但這話不好對他說,我只得假裝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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