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郡主不知為何有些心急,匆匆說了句「那便走吧。」就轉身離席。
譚慧之已經隨後而去,宋奾無奈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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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凌第 一回失去控制,自下午起腦中就混亂得厲害,什麼都思考不了。
晚間寒意越甚,離了花園長公主府寂靜一片。
衛凌扶著圓柱,頭埋得極低。
白亦勸了一句:「郎君,去水榭裡歇會吧。」
眼前人像是睡著了,本就穿了灰暗的衣裳,此刻整個人都融入了夜色中,背影是孤寂萬分。
好一會兒白亦才聽到聲音:「白澤去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
芩城離盛京不算遠,一個時辰應當快到了。
衛凌點點頭,轉身朝一旁的水榭走去,寒風正好,能讓他清醒清醒,那酒漸漸上了頭,胸腔裡一陣悶熱,渾身燒得厲害。
昏昏沉沉間白亦喚了一聲什麼,隨後眼前一個模糊身影靠近,是他熟悉的味道。
近來許多事都失了控,司農卿正聯合首輔鄒正狀告他,說他不顧王法,肆意妄為,今日一早宣帝召他入宮,話裡話外都讓他收斂點,做事要三思而後行。
他心底實則十分不恥,明明是他給的權力,現在又顧忌朝中大臣而畏手畏腳,如何能成事?
而前幾日派人尋的訊息也有了著落,外祖母雖極力否認,可她的反應已經說明瞭一切。
他喊了二十三年的父母原來不是他的父母,而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真是可笑,衛海奉不是他父親。
他快要不知道什麼事是真的,什麼事是假的了。
拋開身世不說,就連宋奾也慢慢脫離了他設定的一切,以前他要是想要找她她總會在的,可現在他回後院,她不是在外面就是不知去了哪,她也從來不會違抗自己,可現在他想要的、他不想要的她都不給了。
以前母親訓了她她總是借著送安神湯小心翼翼跑來書房,什麼都不說,可眼睛裡都是期盼,他都看在眼裡。
可是他不能做什麼,他沒法給希望。
現在她眼裡沒他了,她在母親那裡受了傷也不會來找他訴苦,就連母親想要將奕嫻安排在自己身邊她也反應冷淡,還和奕嫻關係那樣好。
衛凌想著想著就氣得腮幫子直疼,心裡的火就要噴湧而出,她竟還背著他出門見了其他男人?她怎麼敢?!
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哪裡比他好?
突然間頭痛欲裂,宋奾身影闖入腦海,揮之不去,他捏著額頭試圖緩解,可怎麼都沒用。
直到熟悉的淡香味越來越近,沁入心鼻,才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不對,她還是在他手裡的,他剛剛心氣一來兇了她一句,可現在她還是出來尋他了,她再怎麼樣也不能離了自己去。
「你來了。」衛凌揚起唇角,語氣卻平淡。
才走過來的秦奕嫻一臉懵,表哥怎麼知道她會來?
剛剛姑姑又來找她,說是表哥與姑父吵了幾句後一個人出去了,怕他在長公主府迷路,讓自己出來把人帶回去。
她想想也是,表嫂對他們府不熟悉,下人估計也勸不動表哥,還是得她出來一趟。
只是怎麼表哥有些不對勁?
還未開口就又聽到他說:「蕭珩壹已入了大理寺,在我手下辦事。」
秦奕嫻:「???」
沒有意料中的反應,眼前模糊人影好似無動於衷,衛凌不悅皺起眉頭,「你莫要以為我這些日子對你縱容了些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只要乖乖的,這輩子榮華富貴少不了你。」
「你下次再想回府我陪著你就是了,不要再一聲不吭地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