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挽翠聽完氣得不行,筷子杵著粥碗,「二孃,怎麼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好在這會兒龍泰去套馬車了,不然可能得吃一頓苦頭。
宋奾嘆息:「世上什麼人都有,只是我們沒遇著罷了。」
在盛京待了許久,她以為已經看遍世間炎涼,可如今才出門一日就遇上這種事,只能說盛京到底還是太小,她看得不夠多。
「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就因為一個男人一輩子都毀了,這秀才怎麼有臉拋妻棄子在盛京當官?」挽翠憤憤不平,「要是我,我不鬧到盛京去,不鬧到那臭男人家破人亡決不罷休!」
宋奾看著挽翠捏著拳頭好笑的模樣,笑不出來。
別人有很多過錯,可命運總歸是掌握自己手中的,她走不出來,給自己選擇了這樣一個結果,選了最差的一條路。
一頓早飯吃得心堵,宋奾沒用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衛凌從門外進來,看到她之後直接坐在了對面。挽翠見狀,默默起身,上樓去收拾宋奾的東西。
衛凌先是吩咐了小二上早飯,隨後才看向她,期間已聽到了旁人的談話,說:「都知道了?」
宋奾點了點頭。
衛凌主動說:「人已經送回去了,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應當不會再出來。」
宋奾不明白他為何要與自己說起這些,不過她其實更驚訝他會插手這件事,「你要幫她?」
「我幫不了什麼,只是那富商說這個秀才未進士,最後卻當了京官,他們一家沒有什麼權勢和京官鬥,只能生生讓女兒受委屈。」
宋奾若有所思:「這秀才當的什麼官?怎麼竟那麼快就能在盛京城裡娶妻?」
那新娶的妻子知不知道秀才在汝南鎮有過一個妻子?知不知道自己枕邊人這樣狠心?宋奾實在不能理解。
衛凌接過小二遞來的白粥,說:「雖還不知秀才當的是什麼官,不過這事鐵定有貓膩,查查也無妨,說不定還有些意料不到的事情。」
「賣官鬻爵之事近年來時有發生,上面的人無暇顧及底下,他們越發胡作非為,一點一點啃噬著國之根基。」
「鄒正留下了太多洞,補了這個又發現那個,東夏朝早已千瘡百孔,這一次便借這件事好好再查一查。」
他正經說著話,讓宋奾有一瞬的晃神,是了,他不再是幾年前那個什麼官職都沒有的少年,如今他身上擔負著重任,黎民百姓、天下蒼生與他息息相關。
他以前哪會和自己說起這些,她對他所做之事一竅不通,倆人見面除了寒暄,除了她主動說些將軍府裡的事情,再沒有其他。
宋奾不經意間想起過往,心一點一點冷下來,輕淡道:「衛大人心繫民生,是百姓們的福氣。」
衛凌抬頭看她,臉上隱約有些笑意,彷彿得了肯定,「不過是做些我能做的。」
他方才進門時有過猶豫,不過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腳步朝她走了過來,天知道她沒有趕自己走,沒有起身離開,他心裡多高興。
她表情依舊冷淡,不過能同坐一桌他已覺滿足。
「阿奾,接下來我不能同你們一路,源河上游潰堤,我得去看看。」衛凌叮囑,「七月雨水多,你們一路上小心些,不要走低窪之地也不要靠著山走,遇上險勢便停一停。」
源河是自西向東流入東海的一條大河,百年來造福兩岸百姓,這一次水患非同小可,弄不好下游也會受影響,衛凌須得親自去一趟。
宋奾沒應,他卻不停,「大概還有十日你們就能到金陵,金陵繁華,你們可以多停留幾日,屆時我們再匯合。」
「謝過衛大人,不過匯合就不必了。」宋奾站起,將凳子往後移了移,「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