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啟瑞有些小疏離。
從董啟瑞那裡離開去醫院,艾可單手拄在車窗邊上看著外面高速上這個壯觀的高架橋,心裡感慨萬分:有一種相遇非常痛苦,有些人註定無法在一起,那麼,為什麼要讓他們相遇?他們也好,那些不認識的這樣的人也好。轉念一想,也許生活就是如此折磨人,有的人經得住折磨亦或是老天眷顧,存活了,得到了。有些人經不得折磨不被眷顧,跌倒了,逝去了。
伸出手指撫摸著無形的車窗外空氣,突然那麼懷念一個人,老手機裡存著他發來的簡訊,每每看一次,都會哭。是真的懷念,勒東昊,永遠是她青春時那麼重要的一個人。此刻這突生的懷念,猶如最艱難時刻懷念逝去的親人爸媽一樣。
若是可以,她不希望失去任何人,希望,他們都在——
到了廖芝家裡的時候,艾可是隨著醫院的人一起下車,她戴著口罩,也戴著護士帽,廖芝根本認不出她。
剛好有些感冒,說話的聲音也不對。
“大概……要多長時間?”廖芝跟在後面一起上樓,問道。
艾可回頭,不敢看廖芝的眼睛,“可能要三十幾分鍾。”
廖芝沒有說話,繼續往上走……
“哪一間是患者的房間?”另一個跟艾可一起的醫院護士問。
廖芝深呼吸,然後推開。房間的門,裡面只有簡單的一張床,床邊是一個小椅子,艾可看到這樣面目蠟黃的舅舅,酸酸的心,眼睛直浮起霧水……
在廖芝的監看下,護士在為病人做著不知道有用還是沒有用的按摩,艾可總是看著一動不動的舅舅失神,身邊的醫院護士也認識艾可了,聽說了這個家庭的複雜狀況,總是用手肘撞一下艾可提醒她注意點不要走神被看出來。
廖芝一直在旁邊看著,艾可和那個護士根本沒辦法給舅舅吃藥。
舅舅一直活著,是因為這個殘疾程度不至於要了人的生命。
可是……
醫生說過,病人這麼幾年一直遲遲未醒來,怕是藥的問題,站在私人的角度提醒艾可,而不是站在醫院醫生的角度說,也許廖芝沒有給病人用藥,或是用了少量。
艾可想也許是這樣的,舅母不願意讓舅舅醒來,一定會想辦法。
她也要想辦法,讓舅母不要這樣盯著,否則怎麼給舅舅吃藥?
這種情況,在車上已經預料到了,所以按照原來部署的,另一個護士在兩分鐘後走向門口,問廖芝,“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艾可來過一次廖芝家裡,知道洗手間在樓下。
“哦,跟我來。”
廖芝看了一眼在裡面給老公按摩的護士,也就是艾可,無所顧忌地帶著另一個女護士去了樓下的洗手間。
趁著這個時間,艾可拿出口袋裡塑封袋子裡的幾粒藥,開啟上來時她和那個護士拿來的礦泉水,費力地往舅舅嘴裡塞著藥,然後用水喂下去。
舅舅知覺不是很靈敏,吃藥比較不容易,艾可緊張地額頭冒了一層冷汗,樓下傳來廖芝說話地聲音,聲音越來越近。
好不容易藥全部喂進去了,艾可才擰上礦泉水蓋子站在那深呼吸……
醫生可以確定舅舅沒有連續服用這些藥,而且這藥即使吃多了一兩粒也不會出現問題。
廖芝上來後,看了一眼手錶,“快要到時間了。”
“我們很快就好了。”艾可每一下按摩,都非常用心,因為這是親舅舅。
廖芝瞥向自己老公被子的邊緣有些溼,又看向床頭的礦泉水,若有所思……
離開時,廖芝送她們到了門口,站在門口說道,“我明天會去醫院問一問,這種按摩是不是有這個必要?真的能讓我老公好起來嗎?我們也是不太富裕的家庭,負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