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調遣十名五大夫之將助郡守,郡守將本部人馬與章邯增兵合在一起。
弓箭手、步兵都比原先多,郡守頓覺此次出征是很有面的一場戰爭,為穩固自己郡守地位,此戰必須要贏,還要贏的漂亮。
親征是必須的,甚至親自試試弓弩亦是必要的。
郡守裨將道,“郡守不必親自出徵,末將領軍即可,只要帥旗不變,郡守可安然。”
郡守笑道,“吾若不登那場,汝以為吾能安坐定陶城中。”
裨將眸子暗淡下來,“自然是不能的。”
郡守道,“既然不能,何必藏在旗幟後,若是上將軍怪罪,軍法處置,吾這郡守在軍法面前與秦兵無二。”
裨將心裡清楚,眼睛竟有些溼潤,郡守待他不錯,從一個奴隸一路提拔為裨將,他真的很感激。
感激之情很高,高到可以為之捨命,裨將道,“若如此,郡守恐中郡監借刀殺人之計。”
郡守笑道,“無需擔心,雖是借刀殺人,此刀未必是楚賊,吾亦非刀下之人。”
郡守是自信的,作為東郡一把手,卻偏愛都兵書,操練水軍,濮陽以北的河水他沒少去。
此番出征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次濟水演練而已。
定陶初戰在即,秦軍和楚軍皆在苦思冥想,皆想以最少的兵力獲得最大的戰利品。
恆楚已然挑選二千精兵完畢,欲焚燒秦軍糧倉,從清晨至夜幕降臨,繁星點點,映照濟水之上如閃動的銀子,令人心動。
一日內精挑細選的兩千精兵已有一半安然潛水過去,此去甚為危險,項梁與恆楚有了下面一段對話。
項梁道,“此去危險,當心。”
恆楚笑道,“無險怎能四兩撥千斤。”
項梁又道,“恆楚將如何做?”
恆楚道,“順者過,逆者殺。”
和秦兵交手不止一次,得秦兵甲冑易如反掌,可繞過層層防護,直搗糧倉,焚燒後又能安然無恙的退回,這就不是勇所能做到。
項梁道,“若如十足把握,此計廢棄也罷。”
此言領恆楚臉色一陣變換,眉頭反覆舒緊幾次,表示恆楚在做思考,卻並未思考如何謀劃,而是思考如何作答。
是否成功,靠近敵營才能有應對之策,否則便是空想,恆楚思考許久才搖頭道,“大將軍不可,恆楚自有辦法。”
自有辦法,項梁等了片刻卻是這四個字,他不是很滿意,項梁是個做事喜歡細細謀劃之人,若無把握絕不輕易去做,搖搖頭,“再議吧,吾恆楚不通水性,去不得。”
恆楚清楚再議二字的含義,他沒有繼續爭辯和獻策,爭辯無用,因為他恆楚內心的確沒有絕妙的焚糧計劃。
本是繁星點點,卻秋風乍起,一場秋雨毫無徵兆的灑將下來,漆黑如墨的夜晚唯有幾處篝火有些溫度,濟水之上的寒氣逼近大營,楚兵裹緊甲冑。
雨夜,江邊有兩人無法無眠,恆楚身披蓑衣邊走邊思考如何才能渡過濟水不被注意,又當如何才能混入秦糧草重地焚燒後裝作無辜。
低頭思考往往難以覺察周圍,風聲、水聲還有廝喊聲,全在恆楚的思慮中慢慢消失。
秋雨依舊淅淅瀝瀝,抬頭恆楚看到前方有微弱的火光,靠近後見到那時黃色軍營前的篝火,在秋雨中慢慢熄滅。
恆楚注意到一個青年,因為其他楚兵皆入眠,唯有他沒有入睡,秋雨中恆楚並無法看清這個青年臉龐,在秋雨中朦朦朧朧。
這青年身披蓑衣,頭戴斗笠,說是蓑衣斗笠不過是他自己用野草編織而成,他的目光堅毅如狼一樣,不過恆楚沒有機會看到。
恆楚此刻已卸甲,身穿布衣身披蓑衣,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