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劉季命人撤下長案,開始商榷接下來的行軍計劃,正欲開口詢問張良時忽然想起什麼,立刻看向周勃。
劉季對周勃道,“勃,步軍小錐威力不小,似專克秦騎士,此為何法?”
周勃笑道,“乃末將久使怒天錘有感,名為鐵錘軍。”
劉季欣賞的點點頭,“善,命人仿造,為武卒配備。”
周勃點頭,“諾。”
劉季對周勃麾下突然冒出的錘子軍印象很深刻,此時欲言又止的張良終於開口,“沛公,鐵錘過重,武卒本已為重甲兵,恐負擔過重,可改良之。”
聞聽改良二字,劉季來興趣,“邦竟忘矣,子房乃鐵錘名揚天下之士,博浪沙大力士怒擲鐵錘,若非誤中副車,始皇休矣,子房若有高見,但講無妨。”
張良道,“林中多堅木,可取之做木錘,一樣威力不減,但輕便許多,若訓練得當可為鐵騎剋星。”
劉季喜道,“可,立刻命陽成延大量仿製,敬伯,以此再次訓練武卒。”
曹參領命後,劉季這才開始步入正題,“南陽守齮已龜縮宛城,如同趙賁龜縮開封城內而西行曲遇,可否?”
武將這邊呂澤、曹參誰也沒有先開口,因為他們知曉宛城乃南陽治所,攻宛城絕非陽城、犨縣可比。
文吏一排則是張良率先開口。
只聽張良道,“良得一城防圖,沛公請看。”
張良從懷中取出一錦帛,展開之後是南陽的的城防圖,劉季走近仔細看,張良淡然道,“目前南陽除宛城外尚有胡陽、酈縣、析縣、丹水等設有重兵駐守,不可小覷,若貿然西行恐有不妥。”
言畢,劉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睛便掃向諸將,準備點將,“宛城非一般城池,非大將不可攻之……”
言至於此,劉季的眼神最後在呂澤、曹參身上來回徘徊,最後定在呂澤身上,“敬伯尚需訓練武卒,率先攻城之重任,澤兄擔任,可否?”
呂澤微笑道,“澤願往,若久攻不下,望敬伯助之。”
見呂澤如此爽快答應,劉季頗為欣慰,劉季之所以點將點呂澤,因為呂澤麾下戰將如雲,力量不可小覷,既然是一同西進打天下,這股力量必須善用,此刻若避親,總是遮遮掩掩恐因感情用事而出現隱患。
按照劉季心中所想,問題早發現方能早預防,雖同為反秦軍團但畢竟不同姓,與項氏軍團相比不過是多一個呂雉,若非呂雉那麼呂氏軍和項氏軍有何區別,在劉季這裡武區別。
劉季心裡一直在尋思,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呂雉一個弱女子能讓呂氏軍和項氏軍有根本性的區別嗎?
即便有區別,那些跟著呂澤的諸多戰將會無分別心嗎,答案在劉季內心產生過諸多不同的型別。
在諸多答案中最為明顯的便是雍齒,劉季對其恨之入骨,想必雍齒亦知劉季對他的敵意,那麼為自身利益著想,雍齒會不會和呂澤麾下諸多戰將達成一片而反對自己?會不會慫恿諸將擁立呂澤。
目前力量上呂澤部略遜於他劉季部,但不代表一直會如此,如果在西行的途中不滲透進去,或者不斷的使用他們,即會讓其麾下諸將無立功機會而生怨念,又會讓他們與自己越來越遠,將來想節制便不太容易。
此刻多名呂澤去攻城,便不斷的從中發現可提拔之將,慢慢融在自己的麾下,如此才能如臂驅使,才能不至於皆如雍齒這般用不放心,不用又會搞事情,亦浪費軍事力量。
相對於呂澤曹參卻不同,他是自己的直屬軍,是親軍。
在劉季還未至咸陽時,便已經預見到劉氏軍部與呂氏軍部的矛盾在滋生,融合亦在眉睫,若能很好的融合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可與天下諸侯尤其是項氏抗衡,若是內耗那便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