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道破,劉邦眼眸如皓月閃耀,臉上的酒窩再次出現,“子房之言甚妙……可言勸降河南王乎?”
張良道,“然也,三川乃阻東出之石,強破必傷元氣,待恆山王入漢,可遣其與廣野君同入洛陽勸降。”
劉邦痛快的飲下一爵,“寡人得子房勝得姜尚……”
劉邦之言使得張良再次起身拜謝,酈食其臉上則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如果不是酒紅之色掩蓋,恐為尷尬。
酈食其心中苦笑,“與後輩爭寵,酈生……真乃狂生。”
愉悅之由有很多,傷心、沮喪、低落等因又有諸多,但他們的感覺是否相同呢?
此刻在去往櫟陽的董翳心情不會太好。
寒冷呼嘯,就差一場大雪。
貂皮是禦寒的聖物,可憐的生靈被人類當做禦寒之物,黑色的貂皮已經不在董翳的身上。
董翳坐的不是囚車,是倆簡易的車駕,總算沒有失去王者擁有的最低尊嚴,可他的貂皮已經給呂澤。
呂澤親自引軍押送董翳至櫟陽,留丁復、朱軫和酈商繼續定翟地,酈商引軍直追逃走的始成與翟國太子,直逼膚施。
丁復和朱軫繼續掃定高奴極周邊。
呂澤抖動馬韁向前賓士,貂皮的絨毛在風中飄浮,遠處的櫟陽已經盡在視野中。
隔著鄭國渠可遙望櫟陽的崛起,空中似乎可以嗅到那都城的氣息。看到這條渠水,呂澤發出深深的感慨,韓國遣間諜鄭國入秦獻策修渠,本藉此消耗秦人力物力,削弱秦國軍隊,不料弄巧成拙,使得秦國更加強大。
鄭國渠連線涇水和洛水,使得櫟陽四面環水,北地郡的物資可由涇水行船至關中,再轉走鄭國渠直運至櫟陽之北。
上郡的物資亦是如此,經洛水、鄭國渠運至櫟陽,隴西郡則是經渭水、鄭國渠至櫟陽。
這裡不僅是使得物資運輸方便,那麼軍隊集結自然更加方便,上郡、北地、隴西三郡的軍隊可短時間乘船集結在關中,當真使得秦變得更加強大。
忽而北風,忽而西風,關中的蕭瑟寒冷不比上郡、北地好多少,董翳被押送至櫟陽的訊息西風迅速傳至廢丘。
西北風呼呼作響,渭水河面已經開始結冰,像是在防備西風太烈侵入水下,水下的魚兒有些哆哆嗦嗦。
如此的冰寒之風沒有廢丘的章邯冷靜下來,他窩火,他大怒,“廢物,二王皆廢物,都城竟守不住,糧草充足,城高池深,如此竟擋不住漢軍乎?”
章邯大怒,站在階下的王周從沒見過章邯如此動怒,當年三秦將一同征戰時,縱是再困難未曾見章邯如此大怒過。
章邯直接懷疑司馬欣、董翳根本沒有抵抗就已投降,此舉不只是有損三秦將威名,更是對自己得來不易的家國的褻瀆。
投降項羽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因為新安殺降之事,章邯自知已經失去關中秦父兄之心,甚至對他們痛入骨髓。
不僅他們痛入骨髓,章邯亦常常從噩夢中驚醒,雖然殺的皆為欲謀譁變者,數萬人被殺,使得其餘秦兵皆順服,但那畢竟是他章邯所造成的殘局。
為此章邯發誓要做一個好王,可惜尚未如願,劉邦便已經打過來。
王周道,“二王已降,大王當如何應之?”
王周說話的語氣已經沒有漢初入關中的傲氣,目光閃爍,眼神有些渙散。
這些章邯皆看在眼裡,章邯道,“寡人之弟猶在北地,即便失去塞、翟二王,寡人依然擁有北地、隴西二郡可依,寡人不倒,此二地便可為寡人反擊漢之資。”
章邯的話說的很在理,但他的語氣已不再那麼硬氣,只服項羽的他如今已知道劉邦的厲害。
劉邦入關中絕非雲氣而已,章邯明白這一點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