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欣大怒,舞動手裡的長槍,連殺十幾名逃卒,這才漸漸重新聚擾起來,皇欣身先士辛向湧上來的漢卒殺去。
川流不息的河水此刻看起來居然是紅的,並非有多少血流進河水,而是那遮天蔽日的漢旗倒影。
站在較大的戰船上,劉邦靜靜的看著對面的戰場,看著登岸的漢軍越來越多,那酒窩迷人笑再次出現。
可惜時間不久,那酒窩漸漸消失,不過眼角的笑意還在,只是眼眸中多出一絲疑惑,這一幕完全被盧綰看在眼裡,對身旁甲士道,“速探登岸為何突然變慢。”
登岸速度變慢,甚至停滯,必然有變故,漢軍登岸必然會遭到魏兵的阻擊,這在意料之中,但登岸依舊在緩慢進行,無法阻擋此程序,但卻突然停滯,絕對有狀況。
“報……大王,前方有魏將率軍勇猛阻殺。”
聞言,劉邦若有所思,“勇將阻路?好一個勇將,竟阻擋吾數十萬漢軍登岸……”
話音未落,樊噲怒道,“大王,且等,允樊噲殺過去。”
劉邦點頭,“不可冒失,小心為上,漢軍兵力遠勝蒲坂守軍,不可拼命。”
樊噲嘿嘿直笑,“大王寬心,噲自由分寸。”
岸上一將持長槍縱黃色戰馬,於漢卒中左衝右突,阻塞著漢軍突破的缺口。只見此將磚紅臉,虎角眼,四肢如松,背如磐石,神勇異常。
火還在燃燒,部分柵欄被焚燒,被燒燬的部分,是漢軍主要突破登岸的地方,故而此將在火中不斷穿梭。
遠觀可見一道黃色殘影在烈火中竄來衝去,率先登上岸的漢卒皆一片片倒下,此將見漢軍登岸的趨勢總算被擋住,大喊,“立刻增補柵欄!”
話音未落,身後的魏兵如夢初醒,立刻欲將堆放在那的木柵欄補充上去,忽聽一聲怒吼,“魏將,休得猖狂!”
一聲暴喝嚇得那些魏兵有些膽寒,明明不遠處還有烈火,明明是暖陽當空,偏偏感覺渾身發冷。
恐懼是人的本能,本就無法控制之事。
那聲怒吼猶在空中迴盪,卻見一把雙刃戰斧在烈火中揮出,兩道寒光在烈火中閃過,立刻就有多多血花飄落,彷彿天將梅花一樣。
使用此冷月雙刃斧的自然是劉邦麾下麒麟將之一,樊噲也,樊噲持一把雙刃斧殺來,原本即將堵住的缺口立刻又撕開。
漢卒如被擁堵的潮水,立刻撲湧而來。
“吾當何人敢擋漢軍之路,竟是老友也。”樊噲一路殺來,奪得一匹戰馬,跳上去欲將這條漸漸塞住的路,徹底衝開,卻發現被魏將擋住,定睛一看原來乃曾經並肩作戰過的老友。
樊噲道,“皇欣老友,昔日一別,別來無恙否?”
那位臉一怒如磚紅,怒瞪虎角眼,四肢如松有勁力者正是魏將皇欣。
皇欣見是樊噲心中一驚,遇到辣手人物,漢將樊噲的勇猛,皇欣是非常清楚的。
當年皇欣、武蒲與劉邦並攻昌邑,雖未拔,但卻各自領略彼此的神勇,皇欣當時對樊噲的神勇頗為讚賞。
攻城的過程中,箭矢無眼,礌石無目,滾木無情,它們不管城下站著何人,皆一視同仁,偏巧皇欣在親自指揮時發現魏兵受阻,心有著急,於是上前督戰。
百夫長、千夫長上前無事,偏偏皇欣上前巧遇一個礌石砸下,樊噲眼疾手快,手持一把冷月雙刃斧,只能見到兩道寒光並做一道砍向那下落的石塊。
砰!
石塊竟被砍成碎塊,皇欣獲救,為此皇欣對漢將樊噲心中除一份敬意外,還有一份感激之情。
皇欣看到漢將樊噲殺來,心中怎能不驚,不只是樊噲勇猛,而且對方於己有恩,如今戰場相見,竟是生死相搏,令他心中升起一股很複雜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