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轉戰東郡、碭郡,若其反梁地恐直接危及彭城國都,最令其擔憂者乃為漢王劉邦。
田榮敢反,估其與劉邦有信件往來。”
項羽眼神中浮現少有的迷惑,“亞父何出此言,漢王入蜀漢,燒絕棧道,以示天下無還心,亞父亦知,即便有異心,修建棧道非數年不足成,況有三秦王阻塞。”
范增的神情一緊,無論言何語,范增總不會忘記先將神情緊一緊,以示所言乃軍國大計,不可輕視,令人重視其言。
“漢王雖未出巴蜀,然計可出,不可不防,衡山王張耳與劉邦有故交,韓張良心卻向漢王,盤踞南陽之王陵曾與劉邦有交,且與其麾下呂澤部更有交往。如恆山、南陽王陵、韓與漢結盟,則漢之眼可至楚之臥榻。不可不謹慎之…”
項羽細想極恐,似乎有被諸叛者包圍的危險,正欲言語,忽聞項伯進殿。
看到叔父項伯到來,項羽彷彿看到劉邦,看到西邊的安全,范增看到後眉頭又是一皺。
范增看到項伯彷彿看到楚國的末日,很不喜,他不希望自己嘔心瀝血所打造的理想王國逐漸走向滅。
天下大勢所在,范增知曉目前諸王並存乃滅秦的結果,但滅秦之後便是互相蠶食的開始。
項伯道,“韓王成雖廢為侯,然韓使再請歸韓,大王,當如何應之?”
言未畢,項羽輕輕嘆口氣,不忍,有些不忍如此待韓王成,那神情與適才的怒不可制判若兩人。
可放過韓王成,項羽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勸其勿行。
范增臉色再次緊一緊,“大王,韓成如歸國,以張良之謀略,韓必定迅速崛起,西並河南國,北吞殷國,一旦勁韓已成,必與漢結盟,此乃心腹大患也。”
有人說即將入土之人不怕死,但未必,范增雖即將入土但憂慮的並非生死,而是一次次錯過滅掉大患的機會。
漢王劉邦沒能在鴻門宴滅掉,如今韓王成若再順利歸國,不僅他這個令尹將成擺設,楚將迎來兩大敵。
韓並不可怕,可怕的乃韓之張良以及韓的戰略地位。如今齊地已反,梁地彭越雖未攻楚,然已協助田榮滅田安,公然反叛楚乃早晚之事,楚不可突增一麻煩。
最令范增心憂的乃楚懷王熊心,此人已經成長為一代王者,已非當年牧羊娃,若非手中無兵,恐難善了,雖徙偏僻江南,其心並不服,心不服必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