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燒漢營自然沒有燒成,至少薄暮時分漢營並未起火,因為姚卬阻止這種近乎衝動的做法。
城外漢營中漢軍雖然大大減少,然戰鬥力究竟如何,並未可知,況且此刻駐守好畤的漢軍大多在城內。
城外看起來倒像一個誘餌,如果貿然進軍,可能會腹背受敵。
好畤已經近在咫尺,一個動人的美人在面前很少有人能忍住不去看一眼,讓章平眼睜睜看著他顯然很難做到。
一個人心中有憤怒時判斷往往會錯誤,章平道,“姚將軍可有良計?”
雖然在問計,但話裡的怨意開始在增長,姚卬很清楚任何人無法阻止章平對奪回好畤的渴望。
姚卬道,“太子,可遣一千人先嚐漢軍,臣引二千設下埋伏,如城內漢軍出援,伏擊之。如先嚐獲利,太子再引軍掩殺不遲。”
姚卬話音未落,章平立刻同意,毫無思考的同意,章平相信漢將中曹參、周勃、樊噲離開,還有何人能阻止他奪回好畤。
滿天星辰鑲嵌在黑色幕布上,被流雲遮蓋,若隱若現,月色朦朧,的確是一個夜襲的好時辰。
漢營內篝火跳動,有漢卒又新添炭火,紅色的旗幟隨風擺動,漢卒在火光中走動。
漢卒藉助火光觀黑夜,黑夜裡的眼睛卻藉助黑夜觀火光,觀火光中的漢軍。
黑夜中那黑色的甲冑閃閃發亮,那雙眼睛更加明亮,這是一名千夫長的雙眸。
漢卒添炭火,又逐個熄滅幾個,僅留有幾個做照明用。
見漢軍已經準備入眠,此名千夫長如同算準時間似的,立刻吹起號角,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向著火光撲去。
奔襲的速度確實很快,但還是不夠快,因為雍卒再快亦快不過事前的部署。
雍卒的長劍、長矛刺的很快,卻落空,篝火跳動的營內竟然沒有人,就在這一瞬間他暗叫不妙。
漢軍迅速將雍卒包圍。
早有一將衝出,舞動長長的彎刀,彎刀閃著光,映著火光,映著月光,泛著寒光。
寒光過處只留下一道溫熱的液體在月光下飄灑。
此名千夫長的眼睛裡還留著驚恐,驚恐中還帶著難以置信。
漢軍的確在此營地內,只是章平、姚卬這次遇見的對手乃戚鰓、陳夫乞,尤其戚鰓這位老將。
昔日的老秦將如今的新銳漢將,他自然知曉曾經秦軍所留下的傳統,夜襲。
在曹參、周勃、樊噲引兵不打廢丘,直取咸陽時,戚鰓和陳夫乞便做好準備。漢營依舊篝火點燃,一樣的炊煙裊裊,但漢軍在入夜後要在漆黑與明亮的軍帳內來回撥換。
整個軍營內便出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一半熄火漆黑,一半篝火通明,漢軍究竟在何處安歇,沒有定數,今夜在黑暗中,明夜或許在篝火的明亮中。
如此即便夜襲,亦無法準確的判斷漢軍究竟在何處安歇。
戚鰓和陳夫乞在大軍離開時他們便嗅到一絲絲危險的氣息,戰敗的章平肯定不甘心。
二人相信只要能阻止好畤被反奪,便能給咸陽以西的戰場帶來正面影響。
咸陽以西的趙賁和內史保在接到雍王章邯的合兵命令時,他們彼此各有想法。
看彼此的眼神總有一種敵視的感覺,趙賁看他不順眼,因為章邯給他保護內史的任務,這點讓人很不爽。
內史保看趙賁的眼神自其投降給項羽的那一刻便怪怪的,當時的趙賁洛陽一帶抵擋住劉邦向西入函谷關,待劉邦轉戰南陽後,他便繼續鞏固防守。
只是後來章邯投降後,秦軍成為進攻函谷關的先鋒軍,董翳、章邯一直在項羽軍中,自然被軟禁,司馬欣為當時的秦軍上將軍。
作為上將軍自然不會身先士卒,那些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