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口稱將軍,下一刻卻變成相國,豈能不驚,豈能不喜,然驚多於喜,在漢軍兵臨城下,生死難料時別說是拜相,即便是王位相讓,始成亦會覺得燙手,能遠點就遠點,活著終究是好的。
始成搖搖頭,“臣不知,願大王賜教。”
董翳道,“始相國如此可更加看清太子之顏,太子需看清未來之亞父。”
始成驚訝,有些受寵若驚,讓太子拜自己為亞父,這意義他很清楚,道,“大王可與太子退守肌施,高奴交予未將來守。”
始成本極力主張棄城,此刻卻非常願意留守。
董翳沒有再勸始成,而是緩緩道,“此乃王命。”
董翳說的很輕,很慢,眸光冰涼,蘊含的王令不容置疑,像是一把極輕極柔的劍,脖子稍微扭一扭,可能會割斷脖子。
董翳的目光變得柔和,道,“漢軍之意在於寡人,寡人在何處,何地即為戰地,寡人不可離開高奴,相國護太子私密之肌施,漢王之目不會聚焦於無名之肌施。”
雨終於停,風未停,天依舊很暗,很冷。
灰濛濛的天上出現一片片火雲,那是紅色的旗幟在飄動。
紅色的旗幟連著天,天連著紅色的旗幟。
火雲比之前更大,漢軍看著很暖,翟軍看著感到渾身冰涼。
對於董翳而言,這是紅色的冰雲,將要提前使得高奴進入稟冬。
秋風蕭瑟,似乎要吹走所有生靈。楓葉嘩嘩作響,就是不肯離開枝頭,死死的抓著,風吹,雨打,皆未能令其離開樹枝。
漢軍大帳內,呂澤那眉頭上的陰雲消散,面色掛上久違的笑容。
“商弟之翟地,澤甚慰。”
“商能與呂兄並肩作戰,此乃商之榮幸。”
在隴西之地呂澤和酈商並肩作戰,二人從漢中的眼緣上升到難以言語的交情。
酈商千里相助,呂澤更開心,巴人將範目看到這一幕,面帶笑意,為漢軍的會合高興,但眸中流露淡淡的愁絲。
“投降?丁將軍火燒,煙燻,不曾降,商弟至便降,吾商弟威名已震三素兮……哈哈……”
呂澤哈哈大笑,覺得翟軍一定是震懾於酈商千里奔襲的威勢,酈商連續擊破周類、蘇駔,逼的章平一退再退,其威名肯定在三秦之地打響,雖稍遜色於曹參、周勃等,但酈商絕對已經是令三秦軍忌憚的名字。
戰隴西,戰北地,三秦軍已經無法忽視酈商這個名字,翟王董翳如今被呂澤、酈商、範目三員戰將合攻,頭上的王冠註定將是短命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