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欣長出一口氣,“竟乃樊噲兄弟也,欣再拜昔日救命之恩。”
話音飄落,皇欣緩轡而來,與樊噲對峙。
樊噲對皇欣的神勇亦是心中敬仰,“噲於河上見岸上一將頗為驍勇,欲前來會會,不曾料樊登岸第一戰乃皇欣兄也,令噲竟不知如何面對。”
皇欣道,“樊噲兄弟不必顧慮,如今吾二人各為其國,各有王命在身,於私,欣不願與樊噲戰,然於國,欣寧死不退。”
樊噲大笑,“皇兄真乃好爽之人,樊噲喜歡,好個寧死不退,魏王有皇兄為將,乃魏國之福也。”
話音落地,樊噲忽然語氣變得溫柔,一點不像是屠夫之口所出,人與人終究不同,並非每個屠夫皆貪財好色,亦非每個屠夫無大志。
亦非每個販繒者能成為大將,人與人終究有各自心性所區別。
樊噲道,“漢軍所來,皇兄亦見,兵力浩大,絕非若一人可擋……”
言至於此,樊噲又抬頭看向這座蒲坂城,接著道,“此城內外能有多少魏兵駐守,不過五六千耳,能擋住數十萬漢軍否?”
皇欣拒絕回答,他無需回答,他自然知道無法阻擋,不過螳臂當車,然世人又曾想過螳臂為何擋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因為它有它不得不做的理由,此刻皇欣亦有他不可不做的理由。
皇欣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看著樊噲,周圍無論是魏兵還是漢卒似乎當二人不存在,無人去趁著二人對話而放冷箭,似乎這個時代對放冷箭很鄙視。
要戰自然要戰的堂堂正正。
雜亂的戰場竟然成為二人敘舊的場所,皇欣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樊噲還會繼續說下去,他在聽,聽樊噲的勸降,“既無法阻擋,何故歸降漢王,漢王識才,用才一向大度,不拘小節,不吝嗇賞賜,乃仁厚長者,何不……”
直到此時皇欣才開口,直接打斷樊噲之言,“吾西魏王非寬仁乎?如西魏王暴虐無道,豈可得魏人之心為王也?”
樊噲啞口無言,他竟無言以對,的確魏王豹非一猜忌而殘暴之人,昔日更曾與項羽、劉邦共擊秦於碭地,魏豹之神勇,項羽和劉邦皆讚賞。
如此的確無法找出西魏王豹之缺,無法從此處勸降皇欣,但樊噲真的不願與皇欣生死相向。
樊噲繼續道,“漢王欲伐無道之楚,必擊下魏地,西魏王如明理愛民必降漢共擊楚,此乃大勢,皇兄何必獨力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