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澤立刻明白丁復之意,的確非他一人所能拔下此城,他雖然被劉季封為龍虎上將,亦僅僅名頭上高於麒麟將之首曹參,但卻無法直接調配,還是需要劉季來調配方可。
陳豨道,“沒錯,此戰需沛公統一調配,誰為攻城主將必須有個明確之言。”
呂澤點頭,“備馬,吾去見沛公。”
劍俠蠱逢邁步欲跟上,“蟲達隨將軍去,護將軍周全。”
呂澤不悅,“吾去見妹婿,有何危險?”
蠱逢不慌不忙,“沛公那裡自然無憂,然途中難保無意外,若遇身具武技之秦斥候,可護將軍途中安全。”
以陳豨、曹無傷、朱軫等為首的戰將皆贊成蠱逢護衛呂澤,呂澤便點頭應允。
呂澤和蠱逢走出軍帳,且又見一匹快馬飛奔而來,一名甲士飛身下馬,拱手道,“武安侯命呂將軍火速會合,商議破城之事。”
呂澤笑道,“來的巧,頭前帶路。”
甲士領諾,立刻飛身上馬,撥轉馬頭向來時路飛奔而去。
劉季的軍帳因戰事的原因突然轉移到潁水之上,曹參命樊噲、酈商、靳歙引大軍向潁陽挺進,以樊噲為先鋒,他與灌嬰等諸將隨劉季登上船隻,欲在穎水之上開始謀劃這場即將發生的攻城大戰。
兩匹快馬疾速向潁水賓士而來,一個身背長劍目光凌厲,另一個肩披紅色長袍,英姿颯爽。
剛至潁水之岸,便有二人在迎接,一個白衣飄飄一身儒雅,正是劉季之弟劉交,劉交此刻笑容滿面的向呂澤行禮。
自己兄長的兄長,自然還是兄長。
另一個人則一身的藍色深衣,卻是蕭何。
蕭何和劉交兩人的身份不言而語,一個是武安侯的蕭丞,是一個侯國的丞相,另一個目前是文武兼備的御史大夫,呂澤見到他們既感到欣慰,又感到一絲絲的感傷。
這感傷呂澤道不出是什麼,但他明顯感覺到劉季對他是越來越客氣,或者說對他有三分的忌憚。
忌憚,不是一個很好的詞彙,一旦有忌憚,必然有隔閡。
功高震主這個字不知為何竟如閃電般在呂澤的腦海閃過,下一刻又被理性取代,呂澤很清楚實際上他的人格魅力和引領才華是略遜於劉季的。
可問題偏偏就在這個略遜上,征戰殺伐時還不算什麼,可他的能力若能為王,那麼一山豈容二虎,意味著他們二人遲早分開。
呂澤有時亦會想劉季是要入關,做關中王。他呂澤亦被陳勝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所感染,亦有一顆王心深埋心田,那麼他們會不會遲早分開。
雖然思慮至此尚早,然呂澤自庇護雍齒,收留雍齒,他便覺得和自己這個妹婿之間似乎有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甚至很難覺察的屏障。
呂澤很清楚這個妹婿,從來是喜怒不形於色,永遠是日光般的微笑,慈祥的面容,然而心思縝密,反應靈敏,而且悟性極高,一旦被點撥便能觸類旁通。
對於他呂澤收留雍齒此事,呂澤深知劉季是不可能完全漠視,心裡肯定有印記。
這一切思緒看似複雜實則皆在剎那間完成,蕭何開口請他們入帳議事,呂澤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進入大帳,首先聞到的便是酒香,其次便看到劉季笑呵呵的迎接呂擇。
劉季道,“兄長,快坐。”
呂澤落座後,劉季的目光停留在蠱逢的身上,對於這個可稱劍俠的人物,劉季早有耳聞,心中非常敬佩,“劍俠,乃吾劉邦平生最敬佩人,沒有之一,少時心中頗為嚮往,快請坐。”
這是一隻樓船,上下共三層,此刻劉季他們正坐在三層,遙望斜對面的那座城池。
對面的那座城池上空已經開始瀰漫緊張肅殺的局面,雖時間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