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在生死存亡時刻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容易衝動,容易做錯事。
飛鷹在高空翱翔,是不是發出鷹唳之聲,大有驚空遏雲的感覺,似乎在注視著下方的生靈,又似乎在等待什麼,始終不肯離去。
一校尉見司馬枿要令弓箭手射箭,便立刻阻止道,“弩箭乃軍隊遠射之力,在此雲霧遮天,難辨虛實之際不易動用吾軍的防備之力。”
弓弩是防守城池給予敵人遠端傷害的最重要的手段,因此軍隊對於箭矢和流彈的數量而言是看的比較重要的。
此校尉見賊兵以虛攻實這是要依靠雲霧消耗他們秦軍的殺傷之力,便建議司馬枿不要進攻。
司馬枿一副很不屑的看了眼這位校尉,道,“留楚之眾不過是烏合之眾,與陳王相比尚且差之千里,陳王皆被大秦鐵騎踏為齏粉,況一無名之輩。”
此時司馬枿身旁站著一位儒士,眼光流轉似乎在思考什麼,“將軍,吾聞來犯者主帥乃曾擊殺郡守壯的沛公,不可輕敵啊。”
沛公,司馬枿似乎有所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如何在腦海裡找出與之對應的畫面,這位儒士看出司馬枿的所需便道,“當時蕭西一戰,將軍要擊殺東陽甯君時便是他率領戰車衝進包圍圈救出東陽甯君的,乃楚軍副將。”
司馬枿所有所思道,“哦,吾記得了,乃手提丈二金蛇矛的一楚將,當時站在戰車中間,吾觀他相貌不俗,欲生擒之,故而沒再尋來弓箭射殺。”
劉季給司馬枿的印象是不錯的,儀表不俗,不是一個尋常之將,但也僅僅停留在還不錯上,“此將做統帥,吾司馬枿更不懼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過一戰何必再猶豫,立刻射箭,給楚軍一個下馬威,為本將軍出城做好下酒菜。”
這位儒士乃司馬枿的謀士,此刻見司馬枿已完全聽不進自己的意見,知道驕兵必敗諫道,“將軍若射殺賊兵,便不要出城作戰,固守至雲霧消散再做打算。”
司馬枿笑道,“汝太多疑,不足以與之謀。”
這話說的很過分,令儒士韓信,覺得眼前的司馬枿是打了幾次勝仗開始膨脹了,但終究是侍奉多年不願看著其誤入賊圈,堅持道,“如出城作戰可以,萬不可追擊賊兵,恐有埋伏。”
此時的司馬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心中覺得這儒士是怎麼了,自從吾將兵北定楚地後這儒士變得越加的小心翼翼,“吾意已決,休得多言。”
在司馬枿的命令下,萬箭齊發。
如箭雨一樣扎向城下,片刻後城下便想起痛苦的呻吟聲、哀嚎聲、軍隊大亂的踩踏聲,最後是逃跑聲。
司馬枿聞聽此聲非常的開心,立刻開城率軍追擊。
城下的劉季見司馬枿當真令秦軍射箭,幾千支的箭矢就這樣被事先準備好的稻草人收下,劉季大喜。
真所謂吾沒弓箭,秦軍給吾送,吾沒糧草便借用秦軍的,劉季此刻依舊在回味作戰前張良的那句話,“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箕稈一石,當吾二十石,取敵之利者,貨也。”
按照張良的計策,這在外行軍打仗消耗的軍資實在是太過驚人,而且損耗非常大,十去其六,故主張取敵之利,不管是戰車、糧草還是兵卒。
不過兵卒不像戰車、糧草沒那麼容易掌控,取收兵敵之兵需有良將方可。
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減輕自己做駐紮的城邑,那裡的父老子弟若是減輕了負擔,念其恩德,便能得民心,得民心此城池才算真正獲得。
這一番言論令劉季非常的激動,劉季亦非常認同,身為鄉野人之子他最為清楚底層人需要的是什麼,誰能讓他們有食有飲,減輕負擔他們必然心隨之。
這天劉季的內心再次發生微妙的變化,原本的他對如何攻克碭縣擴充兵力沒有任何頭緒,或者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