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綰凝視劉邦片刻,略帶笑意,“大王,可恕臣斗膽。”
劉邦笑道,“直言無妨。”
盧綰思慮片刻這才開口道,“大王憂慮在於某將權利過於大,恐漢國上下盤根錯節。”
劉邦依舊在眼含笑意的看著盧綰。
盧綰見劉邦沒有一絲怒意,接著道,“所慮不過呂氏一門。”
話音一落,劉邦嘴角笑意雖在,但眸中忽然射出一道精光,駭人的精光,令盧綰立刻無法再言語下去。
“哈哈……知寡人者,盧綰也。”劉邦臉頰那酒窩迷人笑再次出現,“作戰需齊心協力,但此乃有度,過著便尾大不掉。”
話音一落,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片刻後劉邦才道,“去,先代寡人探視大將軍。”
盧綰道,“諾!”
春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大將軍府外那五人依舊沒有離去,卻躲在一棵大樹下暢聊起來。
五人中有三人面有失望之色,神態黯然,只有兩人眸光中似乎有不滅的火在燃燒。
雨雖能滅火,但絕非每一滴雨能參與滅火之中,並非所有的雨水皆能滅火,至少眼前的閉門之水無法磨滅二人對建功立業的慾火。
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慾望是積極的,慾望本無好壞,好壞在於人如何用之。
“未曾想馮兄入漢已經時日,的確……”
“定乃時運不濟,否則怎會如此。”
忽然一道聲音打斷這種無病牢騷之音。
只聽冷耳道,“吾思知一韓將軍故人,或可能敲得動大將軍之門。”
馮谿立刻回應,“何人?谿願隨眾兄弟前去拜訪。”
徐厲道,“冷兄所言莫非乃蕭丞相乎?難矣。”
冷耳搖搖頭,“非也。蕭丞相,何許人也,今非昔日,縱使昔日,人為主吏掾,吾等不過沛縣一凡夫俗子,如今更是天壤之別。”
衛無擇有些著急道,“既非丞相,何人尚能與韓大將軍有恩?”
一向很少言語的孫赤忽然開口道,那臉居然變得更紅,“莫非昔日曾救下韓大將軍之太僕?”
衛無擇見孫赤語速太慢搶先道,“九卿之一,太僕夏侯嬰?”
冷耳笑道,“何人言非韓信恩人不可見乎?”
徐厲、衛無擇、孫赤居然出奇的一致,“冷兄所言究竟何人?”
言未畢,這下馮谿亦充滿好奇,“還能有何人?”
其餘三人同樣是迫不及待的神色,沒錯究竟還有何人可以在這個關鍵時刻敲開韓信的大門。
冷耳見幾人皆面有焦急之色,不敢再繼續賣關子,便道,“同為九卿之一,治粟內史襄。”
“治粟內史襄?”
“治粟內史襄!”
除卻冷耳本人,四人的神色各自不同,但可歸納為兩種,一種震驚,一種驚疑,但無論哪一種皆帶有無法掩飾的喜色。
治粟內史襄還是比較瞭解的,入漢時劉邦除常召見諸將商談還定三秦之計後,便是找治粟內史瞭解國庫的情況。
治粟內史,這可是位列九卿之一,是掌管諸穀物以及金玉之貯,如同後世所言的國庫司庫。
國庫很多人明白,那是儲存糧食金玉綿帛之地,司庫則掌兵器鹵簿的機構。
不過此時尚未有國庫和司庫成熟的概念。
漢國初建,一切仿照秦。
從屬官上可以充分了解治粟內史所掌之事。從名字上有個粟字,便知與穀物有關。
其屬官有太倉令和太倉丞,掌國庫中糧食之貯,同時還設定有平準令、平準丞,從平準二字上便能猜到一二。
平準令、平準丞,掌國都及諸郡物價。
從之治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