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欣聞樊噲之言,心中感嘆,“不愧為漢之將,雖為屠夫,卻又明理知義。”
感嘆之餘,皇欣道,“吾乃西魏將,只聽西魏王令,王令未下,欣唯有一戰。”
樊噲嘆息,他知道皇欣品行,但不得不嘗試,“皇兄之忠烈,樊噲頗為讚賞,然憐兄之才,不得不試勸也,如今即是如此,噲唯有得罪皇兄!”
話音一落,二人之間的氣氛立刻驟然變化,那是大戰的前一刻。
皇欣握緊手中長槍,樊噲緩緩將右手中的冷月雙刃斧向身後方緩緩掠去,一支還在燃燒的斷枝忽然飄起,撞向冷月雙刃斧。
嗤的一聲,那斷枝再次被截為兩節,好鋒利的雙刃斧,不知是斧刃鋒利,還是斧刃上瀰漫的殺氣已凝聚成器與刃合二為一。
斷枝飄起並非真的殺氣外放所致,乃忽然風起也。
風越來越大,火勢越來越大,水中的浪頭越來越大,濺起的亦越來越高。
一葉扁舟在汾水之上蕩行,穿過皮氏向東漂流,再沿汾水天然彎道,由東向北飄去,船上二三人影,直奔平陽而來。
船上那人醉態依舊,但雙眼有神,亮如星光,腰間懸掛一酒葫蘆,眯著雙眼看著前方。
身旁兩名甲士立於船上,隨著水波的盪漾依舊可以很穩的立在那裡,彷彿兩個雕刻在上面的木頭人。
這個眯著眼睛的自然是劉邦的辨士酈食其,長鬚隨風飄飄。
春風雖暖,然汾水之上的風卻不同,稍不留意,那股清涼之意便會令人打冷顫。
“廣野君,江風非春風,易著涼,倉內暖。”說話的甲士眼眸如蒼鷹,在飄蕩的汾水之上,眼神一點不散亂,他盯著某處彷彿永遠停在那裡。
“利蒼,勿小瞧酈生,吾有暖身酒,怕甚……哈哈……”酈食其飲下一口酒,摸摸肚腹,隨後便是一陣爽朗大笑。
甲士之一是利蒼,如今已經是漢國文臣中的一員,由於略懂劍術,成為酈食其的護衛,並跟隨酈食其遊說各諸侯,在入關的途中已經顯現出文武兼備的特質。
在隨酈食其過程中,利蒼逐漸見識到酈食其作為劉邦使臣的厲害,靠著見識和一張嘴常常左右秦將,甚至令秦將倒戈,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嶢關守將,屠者子,被酈食其、陸賈用重寶和一張嘴給忽悠。
至此,利蒼絕對文臣雖不能如武將那樣上陣殺敵,然一樣可以敗敵於無形,開始追隨酈食其,學習縱橫之術。
聽著酈食其的笑聲,利蒼無奈一笑,酒徒飲酒之時最好不要勸酒,愈勸愈飲。
酈食其笑聲甚狂,笑聲隨著汾水之風飄進平陽城。
春風亦涼,無論哪個季節,晚風總是冷的,夜晚的春風有些涼,但卻無法讓魏豹煩惱的心平靜下來。
在夜空尚未降臨,殘陽夕照時一名甲士連續跑死三四匹戰馬馳入平陽,帶來漢軍由臨晉入侵西魏之戰報。
該來者,總會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早已防備漢,全面啟動即可,無需煩憂。這句安慰的話還在魏豹耳旁環繞,可他的心怎麼亦無法安定下來。
這句很柔的話是魏豹姬妾薄姬之言,話很在理,可魏豹還是在入夜之後心裡更加浮躁。
看到鼎爐中的火光,心生不安,彷彿看到滿天帶火的箭矢向他射來,魏豹心再無法安定,“速召柏直進宮。”
柏直來的很快,魏豹的命令剛下達,他便已在議事殿等候,魏豹一驚,他知道蒲坂那邊一定有緊急軍情。
柏直此刻已經很焦急的來回踱步,他早已接到來自皇欣的戰報。
“將軍,如何?”魏豹尚未踏入大殿,聲音已經飄向大殿。
柏直道,“戰況極為不利,十數萬漢軍自臨晉渡河而來,皇欣已在極力抵擋,臣已擅自主張命馮敬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