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令已然心亂,知曉勸降邁進一步,便繼續道,“此物怕令不捨得?”
陳留令驚訝,“金銀珠寶儘管取,美人亦可選。”
酈食其道,“諸侯攻略陳留,豈為財物?”
陳留令道,“除此之外,吾還有何物,吾絕不降之。”
酈食其道,“如此美酒不飲幾爵?”
陳留令見酈食其看酒之眼神,便知若不與之飲幾爵,難以撬開酒徒之嘴,只好飲之。
酒下肚,酈食其一臉陶醉,陳留令則直覺胸口火辣辣,咳嗽幾聲差點全部吐出,不知是陳留令不喜飲酒還是不願就此飲酒。
酈食其道,“此物當真比性命還重要?”
陳留令不解,“究竟為何物?”
酈食其笑而不答,就這麼看著陳留令,陳留令一副沉思的模樣,“莫非是印綬?那絕無可能,吾斷不會降之。”
酈食其道,“對於反秦諸侯而言,一座城池並非必拔不可,亦非佔領為主要目的。”
酈食其言畢,陳留令臉色難看,似乎已明白酈食其之意,“陳留之積粟?”
酈食其點點頭,“若將陳留之積粟獻於諸侯,酈生願憑三寸不爛之舌勸諸侯繞陳留而過。”
陳留令陷入沉思,很不情願的飲下一爵,或許是美酒的作用,臉色忽青忽紅,思慮良久,道,“秦法酷嚴,若吾獻糧同等死罪,無異於投降,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不可。”
見陳留令動容,原以為可成功說降,不料陳留令執迷不悟,便道,“糧草尚可再徵,若城破豈不粟與人皆無,不如獻之,尚能保命。”
陳留令搖頭,“食其公,無言,恕吾不能拿全族性命冒險。”
酈食其無奈,便不再勸降,拉著陳留令痛飲,本酒微醉的陳留令聽聞酈食其之言,又多飲幾爵。
爵本是貴族飲酒之物,陳留令按大秦等級本是隻可用卮飲酒,但隨著天下大亂,尤其陳勝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貴族不再是某些家族的專有,爵亦不再某些人的專有。
可是陳留令內心卻對爵情有獨鍾,自認乃秦廷所派遣而至,有一股自傲氣。
故而酈食其特從劉季那裡找來上等爵來請陳留令飲酒,酈食其道,“既足下不願降,酈生願替足下說服諸侯兵繞道行之。”
此言讓陳留令很舒暢,他素知酈食其才能,有其協助當可無憂。
酈食其道,“賊兵雖為烏合之眾,不及陳留兵,然仍需防備,需提前備箭石以防攻城。”
陳留道,“那是自然。”
酈食其發出一聲長嘆,陳留令心頭一震動令,“食其公何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