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兩位老嫗飛掠回來,其中一人說道,“那些人開始被趕過來了。”
而另一名老嫗眼中透著慈愛,“小姐,你自己要當心。我剛才發現了南邊那些賊禿子的蹤影,估計還會有其他傢伙藏在暗中。”
“好,那就依計行事。”阿夢輕輕點了點頭。
離祁門關已經有數里地,人們的恐慌逐漸平息,只是場面更加混亂不堪。
有的在焦急地尋找失散的親人,有的因為財物與旁人爭論不休,有的傷心欲絕,有的狀若瘋癲,有的指天罵地,有的沉默不語……
然而,沒有人敢回頭,哪怕那裡還留有至親的屍體,也只能任其暴屍荒野。
人們的眼神中,大多是麻木、悲傷、絕望、痛苦,卻鮮有真正的憤怒,頂多就是遷怒於更為弱小的人。
有大人正在抽打淘氣的頑童,怒斥其“是何等的不懂事”;也有男人在埋怨女人行動遲緩,值錢的家當散落一地,純粹是“敗家的娘們兒”;更有身強力壯者,冷漠地盯著一些弱小,美其名曰“花錢買命”……
唐忘沉默地看著世間百態,他心中湧起一種極為荒誕的念頭,如此世間即便毀滅,又有何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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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人試圖靠近獸車,唐忘只是略微釋放一絲氣息,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只能遠遠地在後面詆譭咒罵。
“羅兄弟,還是讓我來駕車吧?”坐在唐忘身旁的車伕老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是我越俎代庖了。”唐忘點了下頭,鑽進車廂後把神識開啟,隨時可以應對突發的變故。
走出了不到十里左右,獸車驀然停下。
唐忘神識一掃,心中也是無奈。
前方的官道被堵得水洩不通。有從北努城方向繼續湧來的人群,也有人到了岔口卻又不願前往鬼隱山脈,再加上這數萬從祁門關返回的人流,互不相讓之下,各種車馬擠在一起,寸步難行。
唐忘對馬掌櫃等人說道,“看來獸車已經無法繼續前行了,我準備橫跨鬼隱山脈,你們有什麼打算?”
辭別之意,溢於言表。
“這次能遇到羅兄弟,真是我們的幸運。本來是不該再麻煩你的,只是……”馬掌櫃抹了一把淚,他心知唐忘這類人看似和氣,其實心志極為堅韌,不會輕易受俗世情感約束,“我這兩個兒子,不,只要唐兄弟能帶走一個,幫我馬家留個後就好。”
說著,馬掌櫃直接跪倒在地,準備叩頭祈求。
唐忘身形輕輕一閃,避過對方的大禮。他的確想一走了之,以其目前的實力,只要不遇到王境強者,自保應該不難。
然而,他雖然性情看似涼薄,但多少有點吃軟不吃硬。快速思索片刻後,唐忘開口說道,“馬掌櫃,無需如此,如果你們也走鬼隱山脈,我們可以暫時同行。只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遇到可能危及性命之事,我未必會全力以赴。”
馬掌櫃大喜過望,隨手擦了一下眼角,連聲不迭地說應承道,“當然,當然。”
:()血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