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明眸流盼的眼睛一直盯著乾道,眸波轉動,似有著些許恨意,卻又像在期待,期待乾道能對她說些什麼。
這樣一個氣質出眾的美人,站在那裡,就已是一道最美麗的風景。但乾道卻沒有這份心情,口中無言,心中只剩苦澀。
“我問你了,為何總不見我?”女子再度問著同一個問題,但語氣明顯地比剛剛多了幾分怒氣。
“因為”乾道真的不知道要怎樣開口了。
“呵呵!”女子有些悽清地一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乾道腳步微微前移了一點兒,但最終還是沒有追出去。
那女子終於遠遠地回頭望了一眼,沒見乾道跟隨而來,有些悲苦地開口道:“你還是不懂”
乾道此時的心情十分低落,他對那個女子負有愧疚,但卻只能沉默。
智玄道尊再度出現了,猛拍了一掌乾道的肩頭,急道:“你傻啊!幹嘛不追上去?你還想拖多久?!”
“你不清楚。”乾道的聲音有些低沉,轉身走開。
他仰頭倚在一棵大樹邊,那些難以釋懷的回憶填滿了他的腦裡。
“我叫幕澈,你呢?”
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樣清純動人的面容還歷歷在目,風鈴般空靈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回響。
一個是乾聖門的妖孽子弟,同境之中可睥睨天下;另一個是幕族之天才驕女,風華絕代。同樣是大陸上極為出眾的兩個人遇到,就會漸漸地被對方吸引,然後相知,相愛。
是啊,他和幕澈,也是那樣,手牽著手,聯袂並肩闖蕩天下。
那是乾道至今為止最為開心和幸福的時光,他有多想那樣一直走下去!
但是後來,將幕澈送回她族內的時候,乾道卻不得不選擇去過另一種生活。
他還記得那天幕澈爺爺單獨所對他說的話。
“她是幕族上下五百年來最適合修行‘九死無慾決’的天才,你要是不想斷了她的道途,甚至是我幕家未來幾百年的希望,那就在她晉入天尊之前忘了她。”
這很殘酷,乾道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釋開自己的心懷,但卻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九死無慾決,是幕族的鎮族法決,每一次有修煉這個法決的幕族人出世,最後那都將是原大陸的頂尖天尊。而修煉此決,必要先經九死之途,斬斷所有心欲,才能完全大成。
這也就意味著,幕澈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即便她最後真的成了絕代天尊,也極有可能會在修道途中將乾道完全忘了,將他們的情緣砍盡。
乾道當時面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帶著幕澈就此離開幕族,要麼放手讓她在道途上走得更遠。
但是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選擇讓幕澈拋下一切和他在一起?
於是他把自己關起來瘋狂修煉,一心沉浸於修行之中,以至於後來幕澈幾次前去乾聖門想見他,都被他遣人打發。
智玄看著那邊一臉愁容的乾道,搖了搖頭,心中也是無奈。
雖然他也有些惱怪乾道不懂得珍惜,但其實他也是理解乾道的,有些人可以為了愛情不顧所有的一切,但是乾道不是這樣。智玄完全相信乾道自己可以放棄一切去成全幕澈,但他絕對不會讓幕澈犧牲自己的未來。
智玄走了過去,說道:“快走了,先辦正事吧。我也不多說了,既然你選擇這樣,那你就得自己承受了。”
乾道沉重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笑容,說道:“我沒事。走吧!”
在乾道思緒萬千的時候,天尊們已經找到進入圓拱仙尊遺蹟的位置,仙緣歸屬之戰即將揭開帷幕。
乾道和幻術宮一行人隨著天尊們的腳步,飛到那團混沌的上方,而後凌空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