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自己的死都能利用的人,他身邊的人,又有哪一個不能利用?
「當年她同阿爹和離,於我也只有生恩。我欠她恩情,蕭家從來不欠。說我涼薄也好,無情也罷,我並不覺得五伯對她痛下殺手有何不可?」
莫憂對蕭寧來說,就只是一個生下她的母親,等同於一個符號罷了。
突然聽聞莫憂身死的訊息,蕭寧的確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預料之中。
兵馬出動是為奪下揚州,揚州城破,韓靖必死無疑。韓靖一死,莫憂又怎麼能活?
蕭諶聽到蕭寧的一番話,眼中流露出了讚許。
「你能不執著於其中,我很高興。其實我們誰都怕你一不小心認死理。她是生你的母親,這是無法抹殺的事實。我也從未想讓你不認她。畢竟十月懷胎,生產之痛,九死一生,她皆為你受了。
「你五伯已經命人厚葬立碑,來日,你到她墳前,給她上一炷香吧。你欠她的恩情,這輩子還不了,下輩子再還。」
言盡於此,也是希望蕭寧不要再將此事牢記在心。
莫憂生她一場,她該牢記此恩。然人已死,蕭寧欠莫憂的,這輩子無法償還,只能下輩子再還。
「是。」下輩子,是真有下輩子,畢竟蕭寧已經經歷了所謂的下輩子。
「揚州具體事宜,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蕭諶心知蕭寧掌握的具體訊息遠遠不是他可比,現在的情況於他們而言是大好的局面,接下來如何行事
「五伯會尋韓潛的。比起尋韓潛,我更想知道五伯對賀遂的心思。」賀遂現在代表的是梁州,梁州是不是要順勢納為己有,需得運作。
蕭諶給了蕭寧一記你果然是人精的眼神,蕭寧道:「我們與賀郎君有幾分私交,他亦是聰明人,定能明白如今的時勢在誰一方。曹根,他以為他能挾先帝之陵墓而要挾人,要挾得了一時,要挾不了一世。」
具體這方面的事,不必多言,父女二人都各有算計,斷不可能如人所願。
「你的事,一步步來,不宜操之過急。書院既是你所創的,你五伯不在,既由你姑母代掌,得空是不是也該去給他們上上課?」蕭諶倒不擔心蕭評會不知如何把握機會,趁此良機一舉得梁州。
倒是蕭寧,她打算不少,自該前去多多收攏人心。
蕭寧低頭看了看自己,「阿爹你確定?」
她這樣的年紀,比有些學生都要矮半截,她去上課?
蕭諶瞟了蕭寧一眼,「如何令他們對你敬畏,心之嚮往,你不懂?」
換句話來說,所謂的上課,難道不是忽悠人?
這一點蕭寧一向得心應手!
從未在書院正式露臉的人,她這一回打了一場漂亮的仗,即御外敵,又奪城池,焉能不在不能動刀戈時,出面好好地為書院中的學子豎立一個目標。
蕭寧已經不想說話了,總覺得蕭諶對她寄以厚望!
當然,這是一直挺清楚的事,現在,更多了幾分責任,那是蕭寧的目標所在,心之嚮往的責任地。
「另外,從明日起記得守孝。她是你的母親。」蕭諶叮囑蕭寧一聲,蕭寧可以不為莫憂報仇,不為莫憂流淚,她需守孝。不可敲鑼打鼓,身上的衣著一應規矩都不可忘。
「唯。」蕭寧自知世人最重孝道,若蕭寧不為莫憂守孝,必為天下人詬病,於蕭寧而言,極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這樣也好。有些事有利有弊,你在雍州守孝,也是給我們機會留於雍州,暫不興刀戈。」蕭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怕是在打什麼主意呢。
「兗州事宜?」蕭寧沒有忘記兗州方面的事,蕭穎之前說過她有合適的人選,都快大半年過去了,是不是該考慮收網了?
蕭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