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旁,著郎中好生診治。”
丁玉落潸然淚下,忽地奔到丁庭面前,“卟嗵”跪倒,含淚道:“爹爹,女兒曾與丁浩一同赴廣原運糧,深知他的秉性為人,丁浩是斷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此事必有蹊蹺,請爹爹明察。”
承宗冷笑道:“姐姐,依你所言,難道大嫂在說謊?難道蘭兒在說謊?難道我在說謊?所有的人都在說謊,唯有你才知他秉性為人?莊子裡還有誰那麼熟悉大哥的住處?事時丁浩又在哪裡?臊豬兒為何聽說在緝捕丁浩便偷襲於我,逃出莊去?大哥為何在丁浩和臊豬兒負責為他取藥之後身體愈見衰弱,直至無緣無故突生暴疾?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可能替他說的明白?”
“我不能!”丁玉落起頭,直視著丁庭訓道:“爹爹,現在人證、物證都指向丁浩。大哥是玉落最敬重的兄長,玉落也想找出真兇。就請爹爹把丁浩送官糾辦,請官府查個水落石出吧。”
丁承業道:“證據確鑿,還要查個甚麼?這丁浩素與官府有所勾結,一旦送官,受人包庇,還能治他的罪麼?我丁家……我丁家這些時日天災接連不斷,飽受城鄉士紳非議,如今還要再次成為各方人士口中的笑話麼?”
丁庭訓目光一轉,問道:“九兒,這事……你怎麼看?”
雁九一直穩穩地站在丁庭訓身後,聽他問話,這才趨身道:“老爺,若經官府,恐怕這丁浩真的便有了脫身之計。不過……這丁浩先是廣原運糧,再是府衙脫罪,於我丁家是有大功的。不教而誅,實在難以服眾。再說,我丁家值此多事之秋,不少豪紳蠢蠢欲動,想要取而代之,如果動用私刑,一旦被人檢舉,終究是一樁麻煩。如此說來,還是送官究辦的好。”
丁玉落知道雁九一向與承業親蜜,萬沒想到他會同意自己的意見,不禁有些意外。丁庭訓聽自己最為倚重的心腹也這麼說,不覺有些意動。雁九說完,又退了回去,眸子向蘭兒一掃,蘭兒立時驚呼一聲。
丁庭訓斥道:“胡亂叫些甚麼?不成體統!”
蘭兒惶然道:“老爺,婢子看丁管事瞧向我時,那眼神十分的怕人,好像能把婢子的魂兒都勾了去,心中害怕,是以驚撥出聲,還望老爺恕罪。”她看了眼丁浩,顫聲道:“婢子是個沒見識的女人,也不知道誰是誰非,可是方才聽二少爺提及咱丁家的風風雨雨、雁管事提及丁管事的一樁樁功勞,忽地想起一件事來……”
丁庭訓蹙眉道:“想起了甚麼事來?”
蘭兒嚥了口唾沫,望向丁浩,有些畏懼地道:“婢子想起咱丁家二十年來太太平平、一帆風順,從不曾出過什麼大事,可是自去年歲末,就風波不斷,接連出了岔子。那時候,正是丁管事假死復生,性情大變之後。村裡人都說,丁管事因禍得福,撞了狐仙,剛剛看到丁管事那怕人的眼神,婢子忽然想……丁管事該不會是……是被妖樂之物附了身吧?”
高大一聽立時蹦出來道:“啊呀,蘭兒姐姐這一人也覺得大有可疑。大家夥兒都知道以前的阿呆什麼樣兒,這人呆呆傻傻,不言不語,可是現在的丁浩是什麼樣子?你們說,你們說……”
這一說,人群頓時聳動起來,鄉野間的愚民原本便信這些東西,高大這一說,把大家心中的竇都勾了起來。
丁浩從小到大是個什麼樣的人,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他若不呆,也不會得了個阿呆的綽號。可是自打去年歲末他重病一場,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丁家大少爺遇劫受傷,正是在他復活之後。丁家那樁大難,也正是他一手解去。此後丁家的麻煩林林總總是不斷找上門來,連一向手眼通天的丁老爺都束手無策,偏偏每次都被他用些詭異古怪的法兒給破解了,莫非他……他真是被妖邪之物借屍還陽,想要謀奪丁家家產為禍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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