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進性命的事說了出來。
陳洪進上馬便逃,回去便遣兵來,把四下事敗逃散的將領抓回來殺掉。他這一殺,但凡涉嫌的、與那些將領往來密切的,真是一個不饒,一天功夫就屠了幾百戶人家,數千條性命,血汙滿城,殺氣沖天。
他殺紅了眼,只道我家小姐也是那些人的同謀,便派人來,要把我“如雪坊”上下殺光,幸虧他手下的將領中多有傾慕我家小姐的人,搶在他派出的人前面跑來報信,我家小姐得知訊息不敢稍做停留,立即裹了細軟與趙管事、龐媽媽自水路逃走。如雪坊中許多人都取些財物一鬨而散了。
我家小姐遷來東京汴梁,不過一年光景便躋身東京四大行首,風光一時無兩。可是這一來便搶了許多汴梁人物的生意,惹得許多行內姐妹大為不滿,於是便有人挑唆“媚狐窟”的當家姑娘吳娃與我家小姐爭風。”
兩個姑娘受人慫恿,自己未必不知,只是她們都是滿腹才學、目高於頂的人物,本來就有爭勝之心。也想較量一下對方的本領,可是鬥來鬥去鬥出了火氣,而且知道的人越來越多,聲勢已經造成,兩人騎虎難下。這一場爭風已關係到二人今後的身份地個,二人只能全力以赴。
本來二人爭鬥互有勝負並不分高下,可是從一個月前開始,那吳娃兒不知得了何方高人指點,無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其意境都突然高出了柳姑娘一籌去。柳朵兒本來擅長歌舞,不想前日那吳娃兒也以舞蹈挑戰,所跳舞蹈頗具西域胡風,令人耳目一新,那纖腰款擺,粉臍半露,真個是勾魂攝魄,簡直如同天魔豔舞。
柳朵兒本是水,右娃,也見過波斯、大食的舞女跳舞。與之有些相似,只川…多高雅。涉於淫邪,所以一直不屑去學,而吳娃兒的舞蹈依稀有些那種異域舞蹈的神韻,卻又去蕪存精,大不相同,一時博得喝彩無數,頓時便把柳朵兒的舞藝壓了下去。
柳姑娘連連失利,開封教坊行裡的姑娘們趁機對她大肆打擊,造謠貶斥,試圖一舉將她擊敗,叫她在開封無法立足,所以目前柳朵兒的處境十分艱難。
楊浩聽到這裡已然明白,脫口說道:“我明白了,妙妙姑娘可是想要我為你家姑娘寫詞?。
妙妙欣然道:“正是,公子可願答集麼?”
楊浩心裡頭“刷刷刷”地便想起七八首膾炙人口、傳誦千年的絕妙好詞來,可惜,沒一首他能背的全的,全是支離破碎的傳世佳句。
妙妙見他為難神色,忙道:“公子不必自歉,你方才那首詞是極好的。相信我家小姐看了也要傾心歎服。您若為我家小姐寫詞,這潤筆之資是不會少了你的。再說,我家小姐歌舞俱佳,有我家小姐為你唱詞。用不了多久,公子的詞作就會傳遍天下,在士林中大揚其名,到那時公子也會名利雙收
那時印刷出版還很昂貴,而且常常是作者自己出資才有可能印刷。不是什麼人都消費的起的,青樓女子詩詞彈唱,要依賴於才子名士提供詩詞,才子名士則藉她們之口將自己的詩詞傳播開去以揚名聲,若非如此早就不知失傳了多少膾炙人口的絕妙好詞,這是合則兩利的事。因此妙妙自信滿滿,只道自己一說出來,楊浩就會欣然應允。
寫詞?笑話,就我這半瓶醋。你要是拖我進來到**,我老人家大不了逆來順受,反正也不吃虧,眺。啊。讓我寫詞?楊浩馬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唔?不不不不不不不,”
“定庵先生慢走,這潤筆之資,且容妾身再與內外管事好好商量一下。”
院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妙妙姑娘訝叫一聲:“小姐!”慌忙起身走了出去。楊浩探頭向外看去。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雄糾糾、氣昂昂揚長而去,大袖飄飄,氣派不凡,後面一個翠衣少女追了幾步,怔怔立在當地沉默不語。
陸仁嘉一代名士,風流自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