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小月一驚,連退兩步。
“然後,喊得時候記著多使點兒勁兒。勁兒小了,單把院子裡的人喊來沒用。那都是韓顧兩家的,以我的身份還壓得住他們。你要把庵裡的尼姑都喊來,這時候應該有香客上香,如果是京裡有頭有臉兒的就更好了,讓大家都來看看。否則你豁出臉面演這出良家婦女慘遭調戲的好戲卻沒人捧場,豈不白費苦心?”小月面孔煞白,咬住下唇,卻忍不住瑟瑟發抖。
“還有,我就是當和尚也不會娶你。可這麼一鬧你的名節就毀了,還有人肯娶你嗎?到時候你怎麼辦?恐怕只能出家當姑子,嗯,正好在這念慈庵長長久久地住下去。還有你娘,唯一的女兒遭到這種事,她必定傷心難過又氣又恨。畢竟有了年紀,這一來有點什麼事兒可就說不準了。
那時,你情何以堪?”
小月呆愣片刻,突然跌坐在地上,抱緊膝蓋埋頭痛哭。
韓珍走過去蹲在她旁邊,把她散下的頭髮輕輕拂到耳後,嘆道:“傻丫頭,我知道你只想離開這裡,可也犯不著這樣兒。我答應你,三天後一定讓你離開。”
哭聲停了一下,繼而更響了。
“你放心,一出這道門我會將此間發生的事忘得乾乾淨淨。你還是我的小月姐姐。……你還沒有喜歡的人吧,在遇到那人之前好好珍愛自己,好嗎?”
小月不答,依舊埋頭痛哭。
韓珍出了房,轉身將門關嚴。剛才兩人鬧得有點兇,外邊雖然聽不真切,可也聽到一些響動。眾人見他出來,都放下飯碗往這裡看。
韓珍看向小月的母親,那婦人正憂心忡忡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這位嬤嬤別擔心,你家小姐只是心情不好,你多開導著她點兒。還有,麻煩你幫我帶話給她,我答應的事決不食言,她答應我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又看看其他顧家僕人,“各位也請做好該做的事情,不該做的就別去做。”
說完又喚落玉去牽馬。
兩人出了念慈庵,就上馬向北,回城去了。
韓珍策馬急馳,心煩意亂。落玉見他滿臉不渝,也識趣地一言不發,只是緊跟在後。
快到韓府門口,韓珍突然勒住馬,落玉趕緊也拉馬停下。韓珍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他,讓他帶個話回去,就說自己有事要辦,如果晚了就在外邊用飯,叫家人不要擔心他。
落玉依言牽著他的馬回去韓府,韓珍卻穿街走巷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座小宅院前停下。
他站在大門外躊躇片刻才抬手敲了兩下,等了一會兒卻無人應門,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失落。呆站片刻,他突然氣惱般地一掌拍在門上,那門吱呀一聲,開了。
韓珍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卻沒見人。他一路走到內院,終於在院中央的那棵梧桐樹上發現了他要找的人。
韓珍駐足,靜靜地望著風曜。
只見他一身白衣慵懶地斜坐在樹枝上,手裡把玩著一隻短笛,姿態是一如既往地瀟灑俊逸。可是不知是樹葉陰影的原故,還是自己心中鬱結使然,韓珍直覺地感到他有一絲陰鬱,心中不由一緊。
這時風曜似乎察覺到什麼,扭頭來看,竟然見到韓珍立在院中仰著頭定定看過來。他怔了一下,驀地眉開眼笑,彷彿剛才落落寡歡的另有其人。
他沒有說話,對樹下少年擠擠眼睛,揚揚手中短笛便將它湊到唇邊。笛聲響起,卻是一支時下流行的俚俗小調《俏郎君》,曲調簡單卻十分花哨。韓珍立時想起惡俗的歌詞,再見風曜坐在樹上對他擠眉弄眼,頓時哭笑不得。
很快一曲終了,韓珍正要開口譏刺他的品位,風曜卻一斂嘻笑之色換上鄭重神情,轉而吹奏另一支曲子。曲調時而輕柔,似耳邊細語;時而悠揚,似雄鷹翱翔;時而鏗鏘,似金戈鐵馬;時而曠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