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只是禁足你,也該燒香拜佛了。準你出府你居然還敢一個人喝酒。你說,這要出點事兒可怎麼好?”從我回到府裡開始,喜兒天天都要說上一回。
“關你一陣子也好,這病好了多久了?也不見想起些什麼,性子反倒是全變了。”其實喜兒也就十四歲,可那腦袋感覺比我這個二十一歲的腦袋還要成熟。這年代的孩子都這樣的?
“比雅,我給你修眉吧。”見我無聊,喜兒提議。
現代的我從不化妝,還長了一道連心眉,媽媽說看起來很像鍾馗。上大學後被同學竄掇著去美容院拔了一次,剛拔了一邊我就忍不住疼痛大哭起來,堅決不要再拔。結果為了保持平衡,只能用眉刀修修另外一邊。
自從變成比雅後,模樣沒變。一雙大大的眼,再普通不過的耳口鼻。只是眉毛變細了,喜兒整天就說:“女子不修容可不成,甭管你樂不樂意,一定要修,沒得一副好模樣倒叫你糟蹋了”。
喜兒誇我生了一副好模樣,只是一天到晚不愛打扮倒是糟蹋了。現代美容的方法多,美女多如牛毛,我從小到大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雙眼,其他方面也沒什麼出彩的。別人誇我也就是大眼、長睫毛什麼的,還沒誰誇過我模樣好呢。在這裡反倒是變成美女。而且聽說我是丫頭吧?一丫頭整那麼五顏六色的幹嘛使?
“圓圓的臉蛋,小小的五官,面板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你自己美不就行了?”我笑咪咪的瞧著鏡中的喜兒。
“去!又打趣我。”一抹紅暈染上喜兒的臉頰,嬌羞的別過頭。這年代的女孩子臉皮可真薄啊!像我這樣的厚臉皮還真不太好意思,不太好意思啊!
禁足雖說無聊,可不用到那位貝勒爺跟前去,心理負擔小很多。
無數次做夢夢見那晚的情形,想到那雙冰冷的眼睛和他厲聲的一句:“沒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房門半步!”就情不自禁隱隱怵。
一直在跟著喜兒學點刺繡什麼的,如今閒在屋裡正好也練練,就是這徒弟資質太差,這都學了半年多了,一片葉子都繡的歪瓜裂棗兒的。央求喜兒很久,終於按我說的給我描了個簡單線條的豬頭的樣子,打算繡個荷包,如果再關幾天估計能完成了。
我覺得我一定是時空穿越燒壞腦袋了,哪兒有我這樣對如此“巨”大得新鮮事物接受得這麼快的人啊?到底現在是個夢,還是關於那個什麼現代才是夢啊?
“比雅姑娘!”一把尖嗓子把走神的我喚了回來,“貝勒爺傳你去書房。”
刑滿了嗎?
古代女子的型精髓就在於麻煩,這些日子不用出門我正好樂得輕鬆,橫豎不見人,做梅風倒也做得挺開心的。此時要見了人了,趕緊起身把頭攏攏挽在腦後,大踏步衝出去跟在高福身後來到書房。對哦,又不是領獎為什麼要跑這麼快?
進到屋內,貝勒爺正低著頭寫東西。
高福讓我一個人進了屋,好像要上舞臺似得緊張蹭了幾步,帶罪之身應該跪吧?想到這裡“撲通”一聲跪下伏在地上。
“奴婢給貝勒爺請安,貝勒爺吉祥!”反正你大我三百多歲,就當你是祖宗好了。
“看來這些日子規矩有長進嘛。”他擱下筆很有興致的揶揄我。
擠兌我?中氣有些往上湧,忍不住立起上身朗聲道:“這都是爺教導有方!”手緊緊地拽著裙襬,不怕是假的,可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
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聽到我清脆的聲音他嘴角揚起一道淺淺的弧線,半晌,才淡淡一句,“起來吧。”
急忙不明所以但裝作戰戰兢兢的站起來,退到一旁站好。
“貝勒爺,十三爺來了。”十三爺?兄弟?還是一個排行十三的普通爺啊?
門簾打起,“四哥。”哦,應該是他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