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不懂,我只是膚淺的以為,既是已然蓋棺定論,晚一日應該不差什麼,還能渡人一程,但早一日卻會讓已經脆弱的冰柱雪上加霜。”我很確定我不是在為佩瑤做什麼,今天知道了這個秘密,我和她就已經再無牽連,只是連佩瑤都那麼瞭解我,我心無法堅硬,就算結果已經註定,是不是能讓這結果來得不要那麼慘烈呢?既然不能做到視而不見,不如不要見?
胤禛大概聽懂了我的意思,並沒有接我的話,只是安靜的沉思著。
雍正三年十月,萬壽節,是胤禛的生辰,除了年羹堯被拘押以外,他一道上諭頒下,晉封佩瑤為皇貴妃,這是除了皇后以外後宮女眷中位分最高的品級了。冊書中稱佩瑤:“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在藩邸時,事朕克盡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朕在即位後,貴妃於皇考,皇妣大事悉皆盡心力盡禮,實能贊儴內政。”並且暫時緩和了對年羹堯的處分。
不管胤禛的決定是想要彌補為他生育過四個孩子的佩瑤,還是為了向世人證明,皇上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不會因為昔日寵臣年羹堯的獲罪而牽連家人。我都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有些無奈。就好像佩瑤在彌留之際才對當年為了個人放棄親子而懺悔,如今這一襲皇貴妃的尊貴身份對已經時日無多的佩瑤來說,一文不值。唯一值得讓人在苦痛中了感欣慰的,便是沒有讓佩瑤親眼見到親哥哥被自己的丈夫賜死。
雍正三年十一月,佩瑤在病榻上做了一個月的皇貴妃後,死了。
還沒來得及回到宮中,死在了圓明園中,諡號:敦肅皇貴妃。
雍正三年十二月,佩瑤過世後一個月,朝廷議政大臣向胤禛上書,給年羹堯開列九十二條罪狀,請求立正典刑。胤禛說,九十二款中應服極刑及立斬的就有三十多條,但念及年羹堯功勳卓著、名噪一時,賜其獄中自裁。年羹堯父兄族中任官者全部革職,嫡親子孫配充軍,家產抄沒入官。這位曾叱吒一時的年大將軍終以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告終。
我沒有去她靈前焚香一注,不是恨,也不是於心不忍,而是人已經死了,再有萬千恩怨也化做青煙一股,隨風而去。
但我曾答應佩瑤的事情,我會做。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胤禛一天命人把他最小的兒子福惠帶來見我時,我內心沉沉壓了幾個月的愁雲慘霧被化解掉一些。
福惠很聽話,很乖,很懂事,眉眼很像佩瑤,薄薄的小嘴很像胤禛。剛滿五歲的他,不知道額娘去了哪兒,只知道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對我說,額娘說以後要乖乖聽皇阿瑪的話,聽我的話,福惠還說,額娘告訴他,明日姑姑以後就是福惠的額娘。
夜晚我摟著熟睡的福惠半靠在床鋪上,眼淚潸然而下。
到最後,我與佩瑤之間究竟是誰欠了誰,誰又負了誰,誰又算得清呢……。
“福惠,你慢點兒吃。”看著福惠狼吞虎嚥的樣子,真是好笑極了。
“末日額狼……這個奶味餑餑真好吃……”福惠被糕點塞成一個青蛙嘴,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什麼末日?什麼狼?”自己都不住大聲笑起來。
轉眼福惠就快六歲,在我身邊生活也已經快一年了。
雖然按祖制,內務府在沒有為皇子開府建牙前他們都要住在阿哥所,但外有福惠的聰明可愛,內有我的死磨硬泡,胤禛還是破例把福惠留在了我的身邊。有了福惠的陪伴,我的人生多了很多很多的色彩。他還沒到進上書房的年齡,於是每天玩樂就是我們這對“母子”的重要工作。我把當年沒有對弘曆抒的所有母愛都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除了教導他一些為人母親應該教導的東西,也教導了一些不該教導的。比如說,帶著他在養心殿小範圍內惡作劇就是我最得意之作,寶刀未老的我儼然就是福惠的偶像,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