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窟窿,雨柱從天而降。
可是相比不明不白丟掉性命的危險,廣場上再沒有人在意自己是不是被淋得一身溼透,也沒人在意身邊因為害怕而抱過來的陌生人。
我渾渾噩噩被沈宴摟著,他很用力,以至於我懷疑自己內臟出了問題,所有的東西都移了位,沒一個不是緊緊揪成一團,沉悶地發痛。
隔著雨霧根本看不清商場裡面的的狀況,隻影影綽綽看到很多人影從大門口湧出來,也有人腳步匆忙地往裡面衝,生死不顧。
我抬頭看沈宴,他緊鎖的眉頭,緊繃的下頜肌肉,還有抿起來的嘴唇,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得出他其實很緊張。也許是因為擔心。
我突然想,沈宴雖然渣,但畢竟仍有他的慈悲。
第三十章,感冒
沒有等我提醒,沈宴已經回過神,用手抹了一把臉,轉頭看了看我,抬手將披在我肩上的風衣拉高一點,蓋到我頭上。他沒說話,卻很自然的摟著我,帶我到路邊等車。
但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候車時間,天上下著大雨,商場爆炸事件,又將大批的人趕了出來,人心惶惶,誰都想搶在前面坐車離開。
我和沈宴都不是愛爭愛搶的人,何況在我們身邊等車的是位老人,之前已經被搶了兩輛車,這會兒顫巍巍都有點要倒的意思。沈宴沒問我,很自覺地攔下車將老人送了上去。
雨下的急,往年冬天都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雨。我頂著沈宴的風衣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朝他靠過去一點,將他攏到衣服底下來。
沈宴身上只在襯衫外套了件薄背心,這會兒早溼透了,估計是冷,隔著一點距離,我都能感覺到他繃緊的身體。
我們誰也沒說話,簡直有些小心翼翼,怕破壞了我們之間來之不易的安寧氣氛。
等了也就十來分鐘吧,終於有空車過來,沈宴搶先拉開後門,待我坐上去後,他也一聲不吭的跟上來。
他這是要跟我回去。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他正低頭抖手裡溼噠噠的風衣,大概是察覺到我的視線,便也望過來,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是緊張,又略略帶著期待。
他動了動嘴唇,卻先無聲笑了。
下車時我沒攔著他,任他跟在身後進電梯上樓。上次在這個電梯裡,我們連監控都顧不上,心急地抱著狂啃了一頓,後來……
我站的位置比沈宴靠前一點,從電梯壁裡,毫無意外地捕捉到他注視的目光,已經不是剛才的緊張,而是很明顯的笑意。
進門我沒給他找拖鞋。上次之後我就把他用過的東西全丟了。他也不在意,脫了鞋襪,在門口墊子上擦乾水,打著赤腳就進來了。
我剛從廚房倒了杯開水出來,就看到他卷著褲腳,站在浴室門裡,手裡還摔著水,探頭跟我說:“趕緊喝完,喝了進來洗個熱水澡,可別又感冒了。”
沈宴從頭到尾表現的那麼自然,就好像我們根本沒吵過架,沒分過手,最多算是他出了幾天差,如今又回來了而已。
他低頭看自己的褲子,應該是已經擰過了,皺巴巴的,一點也看不出一個小時前的光鮮。
“這裡沒你的衣服。”我捧著杯子暖手。可還是控制不住有點抖。這場雨下得,別的不說,不知道要給醫院創多少收入。
沈宴對我的話好像聽而未聞,走過來從我手裡接過已經空了的杯子,推著我往浴室裡走,又說:“你洗你的,衣服我給你拿過來。”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因為浴室比客廳高出那麼一點,我站的位置頓時也高了,他從下往上看過來的視線,在我看來竟那麼一點可憐兮兮的意味。我看得心頭五味雜陳,只得用推拉門將他擋在外面。
滾燙的熱水包裹住身體,面板下快要凍結的血液也一點點暖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