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爺我累了,沒興趣……嘶!”
本來是要趕開這個晚歸的流鶯的卡什曼猛地倒吸了一口氣,吸氣聲隨即化成了刺耳的尖叫,不得不說,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比平日裡他調戲的那些小姑娘還要尖利的多……
藉著微薄的月光,他清楚的注意到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個人的臉——那是何等可怕的一張臉啊……五官並沒有突出的特點,可就在中央,一道巨大的傷痕貫穿了這張面孔,下巴頦裂開了,大了一倍,並且因此把腦袋也分成兩半,他咧開的嘴似乎在微微笑著,注視著自己,但是死魚泡一般的灰色眼珠子似乎又沒再看任何東西,臉上沾滿鮮血,又全是骯髒的汙點:幾條黑色不知名的長蟲子快樂的從那個塌陷的鼻孔鑽進鑽出,掉到他舉起的胳臂上面,然後在撕破的亞麻布裡面窸窸窣窣的響動著。
激動隊長的尖叫嘎然而止,因為有一個面孔,在離他非常非常近的一邊突然冒了出來,就象一頭動物。披散的頭髮,象一枚枚釘子。鼻子是一個三角形的洞,那裡稍微露出一點點人體的大理石的白色。嘴唇沒有了,兩排牙齒露在外面,好象兩行字母。發光的雙頰上密佈著黴菌似的鬍子。
“不要!不要過來!”兩個已經淪為怪物的人形身上散發出一股甘甜的氣味,那是死屍腐爛時的味道,甜膩而讓人作嘔。卡什曼本能地感知到,這是他恐懼的味道。他那張原本光滑的臉此刻已經扭曲的彷彿鬼怪,唾液隨著吼叫,順著嘴角噴出:“萬惡的異端,庫伯斯特會懲罰你們!培羅會懲罰你們!離開這裡”他似乎終於想起了自己平日視作虛妄的信仰,只是這祈禱是如此的嘶啞和變調,毫無威脅的效力。
他想去抓身邊那好久沒擦的佩劍,但手指還沒有碰到那個握柄,便聽到了一聲令人噁心的撲哧聲——彷彿在肉攤附近經常能夠聽到的聲音。
對方那腐爛的面孔幾乎佔據了他大部分的視線,卡什曼看不見,只感覺得到。肯定有一隻手已經整個沒入了他的胸膛中,他甚至也感覺得到從背部突出的四隻手指在詭異的活動著,摩擦揉擠著自己的內臟。卡什曼張了張嘴,還想發出聲呻吟,卻發現所有的聲音都在喉嚨裡被血淹沒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扯到了喉嚨,從氣管,食道向外爭先恐後地蜂擁而出。胸膛裡的手抽出,血液有了更好的宣洩處,立刻歡快舒暢地從喉嚨裡退出改道而行。
卡什曼清晰地感覺自己的力量,意志,精神,剛才還在體內洶湧澎湃的所有東西都和鮮血一起隨著那隻手的抽出從身體裡向外一瀉千里。那些原本那麼實在,充沛,構成了自己生命全部的東西就這樣從胸口的大洞中流出,流出,不管他如何地不願,也依舊連一絲挽回的餘地也沒有了。
終於。連支撐雙腳站立的力量都在軀體中消散,他頹然倒下。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一個聲音響起。
那聲音似乎是某種語言,但恐怕所有聽到的人都不回認為那是人類發出的……聲音是如此的嘶啞而緩慢,就像是生了鏽的鋸子正在摩擦著一顆百年的木榴,模糊的音節忽高忽低,中間還夾帶著漏氣風箱似的嘶嘶聲……聲音的搭配讓每個聽到的人都會感到耳膜脹痛。
但是這鬼泣一般的聲音卻又帶著奇異的力量,空氣之中的冷風旋動著,帶出不祥的血的氣息,就在這冗長的聲音持續了一陣之後,已經死亡的巡邏隊長那由於失血而蒼白的手抽搐了一下,很快的,這抽搐就轉變成為了移動,失去生命的**在某種力量的滋潤之中開始充滿活力,整個人笨拙而緩慢的爬起,已經失去了光澤的眼睛茫然的左右四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