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買冰淇淋呢?她不開車的。”
“她和霍華德一起去的。”
“噢……好吧,我等等。”
海倫丟下我,讓我獨自反省自己的罪責,我卻沒有。我在想著維多莉亞和霍華德所犯的罪。我摸摸頭,想摸摸剛剛戴上的這頂綠帽子,這個玩笑不好笑。我站起來,又喝了一杯酒提提神,找到大衣和靴子,到外面去等那對年輕情侶。雪還在下,紛紛揚揚,模模糊糊。新年給我們的見面禮是一場暴風雪。
我沒等多久。有一輛車小心地沿街開過來,大燈閃著光,停在對面的路旁。我聽見車門一響,還有笑聲。霍華德和維多莉亞輕快地跑過街道。他好像在追她,她興高采烈的尖叫給了我這種感覺。他們走上人行道,沒有注意到我。我感覺自己站在那裡的樣子,一定紋絲不動、殺氣騰騰。
“嗨,豪威!”我說,“你好啊?”
“埃德!”霍華德停下來,草草地向我點點頭。
“我們去買冰淇淋了。”維多莉亞解釋道。她舉起袋子當作證據。
“是這樣嗎,豪威?”我問道,轉向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人。我也不太確定,自己這樣做究竟是想讓這個討厭的霍華德難堪,還是因為我自己吃醋了,可能兩方面都有點。
“我的名字是霍華德,埃德。”
“我的名字是愛德華,霍華德。”
霍華德咳了咳,搓搓腳。他的笑容很模糊。
“好了,埃德,”他說,“你怎麼了?” 。。
走下坡路的男人(6)
“怎麼了?豪威,她是我妻子,有外遇了。我現在對你滿是敵意。對了,你不是心理學家麼,我的敵意可以怎麼解決?”
霍華德聳聳肩,憤怒扭曲了臉上僵硬的笑容。
“沒辦法?對了,我有處方!要是我敲敲你的腦袋,肯定會好很多,蠢貨!”我說。然後我開始幹起了蠢事,在這種天氣裡脫起大衣來。
“別這樣!”維多莉亞說。“埃德,打住!”
受到這樣的暴力威脅,霍華德挺直了身子,夜色中他看上去好像更高了,像個保護孩子的家長。他的說話低沉了,音高直落了好幾度。“我會處理的,維多莉亞!”他粗聲說道。
“別跟孩子似的!”她大發雷霆。“住手!”
可憐的維多莉亞。兩個固執的男人,像兩頭靜夜中發情的雄鹿。
可是,我的右臂卻纏在了大衣袖子裡。我醉了,只想著把胳膊拽出來,結果左臉猛地一麻,四腳朝天倒在地上。豪威像塔一樣聳立在面前。
“你這婊子養的!”我口齒不清,“這可不是打板球!”我躺著,還想踢他的命根子,沒踢著。
霍華德忽然成了紳士,頗具風度地讓我站起身,接著又沒有風度地把我打倒在地。這次他把我打得轉了個圈,鼻子著地。豪威想讓我知道,他比我料想的要強。這個關頭,我真希望口袋裡有把管鉗。
“夠了沒?”豪威問道,他像只在糞堆上打鳴的公雞。
我聽到維多莉亞的聲音。“他當然受夠了。你發什麼神經?他喝醉了。你想要了他的命嗎?”
“我剛才想過。”
“你就等著我胳膊拿出來吧,你這婊子養的!”我說,“看看是誰要誰的命。”我已經受夠了,當然我自己不能嘴軟。
“隨時奉陪!”
我還是脫掉了外套。霍華德站在那兒等著,踮著腳蹦來蹦去,晃著腦袋。看著他發狂的動作讓我有點頭暈。“來呀!”霍華德催我,“來呀!”
我低下頭,直奔他的小腹。他一拳砸在我背上,我的舌頭像鬆開的彈簧一樣從嘴裡彈出來,我一頭栽進雪裡。他一隻膝蓋抵在我背上,壓住我,拳頭雨點般砸在我後腦勺上。最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