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的宴席和宮裡一樣並沒有什麼新意,不過就是歌舞,翻著花樣上場。
竹卿和玉衡的位置在席末,離門口很近,涼風吹過來比裡面舒服得多。
酒過三巡聖上離席,只剩下了諸位嬪妃皇子還有幾位大臣。
竹卿夾著一塊烤鹿肉品嚐,這是太子白天所得的獵物,給了膳房烤製出來獻給聖上,聖上很是滿意太子一片孝心,大為讚賞。
一入席竹卿就發現,太子妃好像沒來。
她悄悄湊過去問玉衡:“太子妃呢,她不用到場嗎?”
玉衡也同樣悄悄回她:“太子妃身體抱恙,禁苑路途遙遠,她吃不消所以沒來。”
竹卿“哦”一聲,繼續埋頭喝酒。
幾杯酒下肚胸口悶悶的不自在,竹卿趁人不備溜了出去,行至偏殿更是難受不已,召了宮人伺候,吐出殘酒才覺得神清氣爽。
信步而行環視四周,行宮花草繁盛,比熱鬧喧囂的上京多了些寂靜和自然美。
竹卿隨手摺下花園裡一枝月季,輕輕嗅著香味,聞的無趣便一片片摘下花瓣來,拋灑進穿庭而過的溪流中。
正當她要折返回去,忽然遠處門口閃過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進了偏殿。
是賊?
不對,偏殿沒有人住,大多是空的,連陳設也沒多少,偷東西也不該來這兒。
難道是來行刺,那更不該了,刺客應該往正殿的方向去才是。
正思忖著,偏殿門響了一聲,卻只出來一個人。
這兒離飲宴的瓊林殿尚且有段距離,竹卿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會是謀財害命才選了個僻靜的地方拋屍…
要真是這樣,裡面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竹卿見方才出來的人已經走遠,大著膽子開啟了偏殿的門。
藉著月光,好像床上有個人在輕喘嘴裡說著什麼。
竹卿躡手躡腳的上前,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太好了,還有氣。
身上摸了一遍也沒有血跡。
竹卿放下心來,看來不是謀財害命,這個人也還活著。
“什麼人在這兒?”床上的人醉意朦朧。
怎麼會是宋明濟的聲音!
竹卿大驚,忙行了禮,口中道:“太子殿下,妾身是世子妃,妾身失儀擾了殿下休息,先退下了。”
剛要轉身,太子就抓住了她的袖子。
宮裝微微露肩領口寬鬆,宋明濟沒有輕重地一扯竹卿半邊肩膀已露在了外面。
宋明濟似乎醉得不輕,明知她是誰還繼續糾纏她。
宋明濟熾熱的呼吸瀰漫在她面前,掙扎中聞到一股催情藥的氣味混著酒氣很是燻人,竹卿穩住心神,待尋到合適的機會在宋明濟背後一點,宋明濟吃痛微微撒手,她便得以脫身,只是腳踝在剛才的混亂中撞到床邊,疼痛不堪不敢用力踩地,頗為難受。
偏殿門在此時吱呀一聲開啟,傅靜堂急匆匆奔了進來,就要帶她出去。
“先救太子殿下,他喝了催情酒。”竹卿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一場陷害,不過要陷害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子。
傅靜堂“嗯”了一聲算是答應,見她走了兩步一瘸一拐就要來抱她出去,竹卿當即推辭,只搭著他的肩膀借力,走出了偏殿。
恰好玉衡帶人找到了偏殿,竹卿焦急道:“太子被人下了藥,你快去稟報聖上,立即封鎖行宮抓人。”
玉衡見兩人面色凝重,知必然出了大事,也不多言,先讓羽林軍護送太子回寢殿,而後道:“封鎖行宮不是件小事,我們一起去找聖上,你當面說清楚,傅侯既然也在場,還勞煩你同去做個人證。”
說罷抱起竹卿,往靜心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