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忍著點,臣現在就給您把箭拔出來。」
楊廣點點頭。
兩位御醫對視一眼,一人準備拔箭,一人準備布巾、藥粉。
「噗……」
鮮血隨著箭頭噴了出來,御醫連忙用布巾捂住。
「唔」
楊廣咬緊牙關,本不想表現得脆弱,但猝不及防的痛楚還是令他哼出了聲。
「陛下忍著點,臣馬上為您敷藥。」
一刻鐘後,楊廣的傷口終於處理完,他看著面前的王世充等將領,眼前一陣眩暈感。
裴虔通看楊廣的臉色很不好,忙說:「陛下,您受傷了,不如早日回洛陽養傷吧,這裡就交給我們。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守住,不讓瓦崗叛軍進入東都一步。」
王世充打了敗仗,內心慚愧,不敢看楊廣,但也表達了忠心:「陛下……臣雖然保不住洛口,但您放心,我一定能保住東都。」
楊廣嘴角劃過一抹苦笑,艱難地說:「王世充……和司馬德戡留在這裡……擋住李密……裴虔通隨我回洛陽。」
王世充親自挑選了五千精銳驍果軍護送楊廣回洛陽,然後清點戰場,五十萬人馬還剩下四十萬。
這一場戰爭,隋軍損失嚴重。
王世充和眾將領坐在大帳中,神情肅穆,帳內的氣氛十分沉重。
洛口爭奪戰太難打,似乎,他們只能盡全力保住東都了。
沉默了一陣,劉長恭從外面走了進來:「元帥,這些日子我查訪了,殺翟讓翟弘兄弟的不是我們的人。」
「不是我們的人?」王世充眼睛一亮:「你是說,殺翟讓和翟弘的是瓦崗叛軍?」
龐玉叫道:「戰場上不是我們的人,就是瓦崗叛軍,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原來瓦崗寨的大當家是死於自己人的誤殺,這要傳出去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完,龐玉大笑了起來。
「不一定是誤殺。」
龐玉笑聲頓止,看向了司馬德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馬德戡摩挲著下巴,沉聲道:「翟讓是瓦崗寨的大當家,但後來卻是李密掌了權,不管翟讓是不是真心讓權,瓦崗寨內部肯定存在著矛盾。
「就算是翟讓不想稱帝,但他的手下未必會這麼想。
「瓦崗寨其實一直隱藏著一個憂患,那就是李密和翟讓的權利之爭,那天的事很有可能就是瓦崗內訌。」
眾人若有所思。
霍世舉拍了一下大腿:「他耶耶的,可惜沒有證據,這個黑鍋還得我們來背。」
「不。」司馬德戡突然站了起來,目光閃亮地對眾人說:「沒有證據,我們也能把這個黑鍋甩掉。」
王世充好奇地問:「怎麼甩?」
司馬德戡揚起唇角,自信地回道:「我們可以想辦法將訊息傳到瓦崗叛軍中,就說翟讓和翟弘一家人不是死於隋軍之手,而是李密之手。
「是李密怕地位不穩,趁亂殺了翟讓。
「如此一來,瓦崗軍心必然渙散,那時候,我們再攻打就容易多了。」
「啪啪……」王世充拍手叫好:「好主意,謠言七分假三分真最是唬人,就算開始有人不信,說的人多了,他們也就信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王世充當即挑選擅於潛藏計程車兵,趁夜遊河潛進洛口城。
過了幾日,洛口城中人人都在討論李密殺翟讓的流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看向李密的眼色都變了。
李密起初不知,在打聽到原因後氣得摔了杯盞:「是誰這麼可惡,亂傳謠言?」
柴孝和等人垂眸站立,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