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料想,雖然坐在末席,但能入帳中的都不是凡俗人物,放在外面都是百姓頭上的高高在上的雲。
所以他分毫沒有輕視,只盼著或許能見到個臉熟的。
不過想想據說臨江天鼎的那些大宗門弟子都還沒有抵達這裡,最近的也只在天門城中,他便不抱著遇到熟悉面孔的期待了。
但是……
一看之下,他再次一愣。
因為,就在一側,座位末席,一個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正凝視著他,眸子有些冷漠,更帶著不容逾越的距離感。
那是一個少女,全場幾乎皆是長輩,論年紀她屬於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另類,但是她還是在這裡了,在這裡有了自己的席位。
“施卿卓?”
袁來心中叫出聲來。
坐在那裡的少女正是與他只有一面之緣,但是這張臉袁來沒有忘記。
兩個人的一絲來自長輩的糾纏早已被袁來在很久之前斬斷,如今便是陌生人,但終究和一般的陌生人不同。
沒想到,她竟然也在這裡。
袁來有些錯愕,有些驚訝,顯然對方已經注視了自己很久。
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了申屠沃甲的聲音,於是他立即重新注視前方。
只聽申屠忽然換了一副嚴肅的臉,說:“關於此事,我也早做了探查,杜長老說的對,在關外有些能力的勢力只有邪修,不是那種散兵遊勇,也不是小門小派,而是真正厲害的人物。
不過你們也都知曉,啟國四方,西北的邪修前些年還很多,但這幾十年來卻漸漸殺的少了,厲害的也大都往北面逃了,所以我主要探查的是幾個有名的北地邪修,我早早便命令絕境長城駐軍探查,也的確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訊息。“
說到這裡,申屠沃甲環視全場,頓了頓繼續道:“據我所知,北面的確有一位厲害的人物失去了蹤影。”
“是誰?”屠蘇立即問道。
“這個人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我想屠院長也已經猜到了吧,他可算是真正的強人啊,不過以往安分守己,我西北軍也不願意招惹,但是這一次,他看來是耐不住寂寞了。”申屠沃甲冷笑道。
屠蘇面色一變,大紅衣袍映得白臉顯紅,脫口道:“山神廟?”
申屠沃甲聞言點頭。
霎時間,大帳再次沉寂下來。
半晌,申屠沃甲忽然揮了揮手,說:“袁來,你先退下吧。”
這時候人們才重新注意到一直站在末尾的少年。
袁來平靜地再次看了所有人一眼,轉身從縫隙出去,然後站在黑夜與寒風裡將門簾掩上,也堵住了所有的透出的光。
他眨眨眼,拳頭微微握緊,又鬆開。
長嘆了一口氣,袁來看著風雪中黑壓壓的遠山出神。
這次的事情暫時應付了過去,但過程絕不美妙,試探口風沒有得到結果,當然更讓他不開心是那些人的態度。
果然,沒有宗門撐腰便是再有潛力又如何?還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袁來苦笑,如果當初沒有暴露九竅玲瓏心,也沒有站到武當歸的一側,或許他會選擇一個大宗門拜入。
但是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那麼便不會為此而生出悔意。
人生的路口有兩條路,一條寬闊平坦,一條崎嶇難行,無論當初的選擇是否是不得以為之,但既然選了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風雪中,他目光清明,開始思考局勢,目前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在壁障開啟後擁有進入的資格,拿武當歸的令牌找申屠是最簡單的方法,但後遺症也很多。
不過如果最後沒有啥機會的話,也只能這樣辦,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也沒資格矯情,手裡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