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歇一天吧,不天天去,皇后也不會怪罪的。”
冰塵搖了搖頭。再怎麼樣都好,青鸞始終不如雲舒,不是她的心腹,她亦不可能將貼身的事情告訴她。
看著鏡子中自己,粉紅的廣袖裙,大大的袖擺與裙襬,模樣華麗端裝;她上了胭脂水粉,好讓面色不顯得那樣蒼白;拿起紅芙蓉花汁抿了抿嘴唇,頓時嘴唇紅豔豔的,氣色瞬間好了許多。
永惠宮中,皇后迎將過來,“冰婕妤怎麼來了。”
“婢妾來向娘娘請安。”她說著福了一福。
皇后觀望著她的模樣。哦,她看起來還好得很,看來昨兒她並未喝茶。那茶裡面加了鳳碧籮與些許蘆薈,性寒極涼,若她喝了,腹中胎兒必會滑落。可惜——昨兒叫未央故意將她的餐具摔到地上,換了她特別處理過的,沒想到冰塵長進了,留了心眼,竟命人清洗乾淨了燙過再拿來用——面上燦爛地笑,“冰婕妤真是有心了。到屋子裡來吧,昨兒下了場雨,今天越發涼了。”
“正是,皇后娘娘也要多多保重呢。素聞您怕冷。”冰塵笑意暖暖,關心彷彿出自內心。
“可不是,本宮早早地就用上手爐了。”皇后坐於正座,冰塵坐在她下邊的位子。寶菊上來奉茶,暖暖的綠茶,毫無雜質。
冰塵飲了一杯,寶菊又添上。二人說些家常,不久冰塵便起身告辭了。至晚間,青鸞在外間忽的聽聞冰塵一聲尖叫,嚇得丟下手中的活兒,與小嬋一起奔至房中。
只見冰塵指著床上一灘血,面色慘白地道:“快,快請太醫!”
青鸞與小嬋皆慌了神,不過小嬋更鎮定些,她忙說:“青鸞,出去叫人請太醫去。”
青鸞慌不遲迭地去了。主子這個樣子,怕是小月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他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小嬋忙攙著冰塵躺到美人椅上,將淺紫的撒花銀錦緞被披至她身上,開始收拾起血汙橫溢的床鋪。她收拾著問冰塵道,“主子可還好?”
冰塵的聲音顫抖,“小嬋,我……我是不是……”未語淚先行,已是哭得慘淡悽悽。
小嬋也跟著傷心起來,“主子,快別這樣了!太醫馬上就來,主子福人天相,應當不會有事的。”
冰塵仍是哭哭噎噎不止。不久太醫來了,診脈之後,發現確實沒有了喜脈,冰塵抑止不住,淚如雨下。
太醫開了幾味調理的藥,吩咐好好休息,便離去了。小嬋等人見冰塵這樣,也都跟著傷心起來。到外間,劉安嘆氣道:“好容易主子有了,怎麼又掉了!哎!”
飛柳院中,無一人不為冰塵感到可惜的。韓霽亦聞訊而來,身後一大堆的太監服侍著。才到屋子,冰塵就撲到他的懷中,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可憐。
韓霽亦被她哭得心碎。他撫著她的肩背說,“不過幾日不見,怎麼就——”
“臣妾該死,”她哭道,“請皇上降罪……”
韓霽摟著她,“你何罪之有。不妨事,好好休養吧,他日必然還能再懷。”
冰塵一邊哭一邊道:“前幾日因扶皇后娘娘而摔倒想必是個誘因了,再加昨兒個去參加皇后娘娘的壽筵,早知不該那麼貪吃,就不會有今天了——”
韓霽奇道,“這與皇后的壽筵有什麼關係?”
“昨兒個的菜色都是性涼的,姬才人還勸我別吃呢,誰叫我這麼貪嘴,”冰塵淚眼迷朦。“今兒還去皇后那裡請安了,又吃了些茶。也不知那茶有沒有問題……可是臣妾又怎麼想得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韓霽眉頭攏了起來。
“這事,原也怪不得皇后……”冰塵邊哭,邊不著痕跡地拿眼睛看韓霽。
韓霽深皺著眉,卻什麼也沒說。半晌才道,“塵兒好好休息吧。切莫因這事影響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