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有些悲涼。即便命運各異,可都在努力生活。可這樣生活,卻時常為人拿操守道德來評判,而踐踏這些女人的恰恰是所謂正人君子,說來也是可笑。
老鴇將我二人帶到二樓,坐在雕花欄杆旁,向下望便是舞臺側面正中。而樓上的其它好位置早為人佔去,我們也懶於多生事端,便在此坐了,磕著瓜子看臺上人唱曲。
樓下舞臺周圍卻圍了許多人,盡是些沒錢的浪客,吵吵嚷嚷。
忽而嘈雜之聲漸低,我低頭看了,臺中站了個姑娘,著鵝黃輕衫,雖有些遠,仍能辨出秀麗容顏,只是此時被這些狂蜂浪蝶圍了,有些手足無措。
前番迎我二人的大媽不知何時上了臺,道今日將賣出纖纖姑娘初夜,競價高者得。
底下一陣人潮湧動,當然,這些人是出不起價錢的,只是湊熱鬧的事兒人人都願意湊一份,因而呼聲一陣高過一陣。而我卻注意到臺上的姑娘似乎正微微顫抖,許是因為恐懼。
江九見我看的出神,輕笑了:“怎麼,心疼了?”
我轉頭看了她,搖了搖頭。
江九卻一臉的壞笑:“莫要害羞,若真看中了,我替你娶回去做小妾。”繼而伸手拍了拍滿是銀錢的包裹。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汗直冒,趕忙道:“我一個女子,要什麼小妾。何況現今身在夏依依居所,能否自保尚未知,怎能無緣無故帶個人回去。”
江九卻彷彿一副瞭然神色,我暗暗扶額,不知她又怎樣歪曲了我的意思。江九忽而一臉神秘,低聲道:“你何時被夏依依吃幹抹淨的?”
我立時紅了臉,一巴掌拍在江九頭上:“胡說八道。”
再看臺下時,已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出了高價,樓內無人相競。
那男人生的是肥頭大耳,步履踉蹌,恐怕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撲上臺來,竟要抱那姑娘。
我輕嘆一聲,忍無可忍。我雖救不得許多人,可見得一個,救得一個也是好的,便揚聲道:“我出兩倍的價錢。”
眾人聽得,皆有些驚愕,齊齊向樓上看來,見得兩位公子,其中一位錦繡華服,生得一雙媚眼,滿臉訝色,看了對面公子。
而開口的那位,卻著了件寬大長袍,肆意慵懶,輕倚了金絲楠木椅,一雙腳卻疊放在桌上,長相俊俏,眉眼生的尤其好。眉色微濃,眼眸顧盼流轉間竟兼有凌冽與溫暖兩種神色,故雖性情隨意,卻流露出傲然之色。
而臺上女子見我出價,神色驚異之餘略有緩和,似乎鬆了口氣。
我素來不喜眾人矚目,如今無法,便同江九去了裡間客房,飲酒談天。
不多時有人敲門,未及應答,那人竟推門而入,屋內脂粉之氣瀰漫開來,卻是老鴇領了個女子前來。
我同江九酒意正高,為人打擾,心中不快,便脫口道:“好沒規矩。”
老鴇未說什麼,倒是那女子顯得有些侷促。我再仔細觀之,覺其五官清麗,氣質淡雅,方才明白是臺上那女子,只是如今換了件淡粉色衣衫,我一時未認出。
老鴇見我色厲,便連忙離開,留了那姑娘在房中。
我一時失語,日間多話的江九竟也不言,氣氛愈發尷尬,我也只得開口:“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向我施禮,才道:“顧纖纖。”
又問道:“姑娘可善樂器,不妨彈奏一曲。”
顧纖纖未言語,取了房中琵琶,奏得一曲念奴嬌。
江九向我低語:“不及夏依依當年風致,可也不錯,你豔福不淺。”
我卻苦笑搖搖頭:“我本無此意,況為女子,你莫要揶揄我。”
江九忽而笑了:“你雖無意,佳人卻有意。”
我方才注意到顧纖纖時不時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