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鬨讓她來一個,她便藉著酒勁,起身道:“來就來!”
祁亮帶頭鼓掌,蟬兒笑看著她:“林姐姐終於肯開口了。”蟬兒是個活潑的小姑娘,小曉霜一歲,在她的要求下,兩人姐妹相稱。
劉伯得知,心懷不安,報與燕王知曉,說林曉霜是主,他們是僕,如此行事只怕不可,求燕王定奪,燕王卻回道:“她愛怎麼便怎麼,你們照她說的做就是了,不必問我的意見。”
劉伯是跟了燕王多年的老人,如何判斷不出林曉霜對燕王來說與其他人有著不同,欣喜女兒能與她結交之際,也囑咐了蟬兒要好好侍侯,不能有半點閃失。
林曉霜站起身來,入眼是靠在樹枝上的蘭希夷,單手拎著酒葫蘆,旁邊放著一把長劍,她心頭一念閃過,張口歌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這首歌正好符合古曲韻風,音階排列正是羽、徵、角、商、宮,簡單易記,婉轉動聽。歌聲一起,便吸引了眾人,蘭希夷仰望蒼穹的目光也收了回來,落在林曉霜身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林曉霜唱到江山笑時,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原來卻是蟬兒抱了琴出來,放在了燕王面前,燕王正撫琴與林曉霜相合,見她看來,微一頷首,她滯了一滯,便接著唱了下去,曲子不長,很快便唱完了。
蟬兒拍著手道:“太棒了!林姐姐,原來你唱歌這麼好聽,王爺的琴也好,你們真是天作之和!”
“噗”地一聲,祁亮喝到嘴裡的噴了出來,他咳了幾聲,哈哈大笑:“琴……天作之和!蟬兒你的成語真是越用越好了,哈哈哈……”
蟬兒不識字,這些日子見林曉霜練書法,生了學習的心思,正央求林曉霜教她呢,這丫頭偏生對成語很感興趣,覺得四個字四個字地說話是有學問的表現,這下子可丟臉了!
林曉霜聽著祁亮的話,覺得有絲彆扭,她走到蟬兒跟前,小聲說道:“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蟬兒,你錯了。”
見祁亮笑得不可開交,父親神色不安地看著林曉霜,蟬兒也知道說錯了話,訥訥地上前,對面無表情的燕王說道:“主子恕罪,是奴婢說錯了!”
燕王卻並未如蟬兒料想的生氣,竟然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無妨,你才開始學成語,這樣說……其實也不算錯。”
遠處的蘭希夷不相信似地掏了掏耳朵,冷冷地看著林曉霜,半晌方才收回了視線,又將頭對準了天。
這段小插曲過後,林曉霜摸到了一點門道,那些晦澀難懂的琴譜她學得辛苦,不如放棄,在記憶中搜尋著與這個時代的曲聲相近的歌曲,她閒時彈奏,自娛自樂也好。她將笑傲江湖的曲子重新演奏了一遍,這是她記得最熟的一首歌,連過門也加了進去,便是比當日所唱更加好聽。
燕王沒有問這曲子是哪裡來的,卻對她說了一句:“這曲子很好聽!詞也好!”
歷時半月有餘,藥終於全部制完了,林曉霜收拾了包袱,準備回家。門口有扣擊聲,她隨口叫道:“請進。”
蟬兒進來,背上揹著個包袱,伸手就來拿林曉霜的,一把甩到了背上:“小姐,走吧!”
“蟬兒,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叫起我小姐來了?”林曉霜疑惑道。
“王爺將我給了你,以後我就是小姐的人了,哦不對,這以後我不能說我了,要說奴婢,奴婢見過小姐!”蟬兒蹲身行了個禮。
“這怎麼可以,你可是王爺的人,而且我家也不缺人手。”
“小姐你可不能不要蟬兒,蟬兒還要跟著你學寫字呢。”
“這個……”林曉霜無奈要拒,卻挨不過蟬兒的軟磨硬泡,被她弄得不好開口,只得單獨尋了燕王,問詢他的意思。
燕王見她獨自前來,擺手讓蘭希夷出去。蘭希夷抱了劍,嗖地一下就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