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時候,都沒有那麼拼命過——朝著遠方的山谷大喊。
「我喜歡你!」
「安知真!我喜歡你!」
「安知真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咒禁師的嗓子就是不一樣,這一聲如同虎嘯山林,驚起了無數飛鳥離開枝頭,這一刻連天上的雲彩都避讓開來,喊出了風起雲湧的氣勢。
岑冬生告白的聲音讓天空和高山一起聽見,高昂透亮的回聲在山谷中迴盪,久久未曾消散。
她歪著腦袋,像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這才微微頷首。
「這還像樣……我有點原諒你了。」
因為太過用力,岑冬生差點沒喘過氣來。這會兒正在平復呼吸,聽到知真姐的回答後,忍不住苦笑起來。
「只是有點嗎?」
他連戰鬥的時候都沒有犯過「差點背過氣去」這種錯誤,剛才是真的有點用力過頭了。
……不,岑冬生轉念一想,是他想岔了。
這同樣是一場戰鬥吧,名為「戀愛」的戰鬥。
對手還是未來的「祖」,是他從未經歷過的超高階戰場。
不同的戰場需要不同的策略,對頭回身處這樣一片陌生戰場上感到不知所措的他而言,這才是一個開始——
「當然。」
女人充滿氣勢地瞪著他。
「明明就這麼簡單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丶吞吞吐吐,我能原諒你就不錯了!」
「……也是啊。」
岑冬生嘆了口氣。
「我太沖動,是因為滿腦子都是那種事,才會狼狽成這副德行。」
「……你在這方面倒是挺誠實。冬生,你未來該不會成為罪犯吧?」
不,是你太有魅力了。
他突然覺得,未來的哲人王高高在上,孤身一人坐在王座之上,與所有人保持距離,是件好事。
因為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與她相處久了,就一定會受迷惑,就算完全不使用咒禁,遲早也會像自己一樣失了智。
……這份代價,只要他一個人享受就可以了。
「不過,這點我就先暫且原諒了。畢竟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嘛。」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某天早上,冬生去喊安知真起來時的情景。
女人的臉蛋上紅潤未消,倒是有愈發濃烈的趨勢,嘴上卻不肯有半點放鬆。
「……冬生,正因為我是你的姐姐,才會像這樣縱容你哦。」
「我知道。」
安知真用手抓著男人的衣襟,順勢將臉貼近他的胸口,像是要擋住自己緋紅的雙頰。
「還有啊,你真是貪心呢。我們明明已經是姐弟了,卻還想著要更進一步嗎?」
她低聲說。
「我覺得……有這個必要。」
岑冬生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攬住女人的肩膀。
漆黑柔順的髮絲從指縫間流過,手感妙不可言。
「你知道嗎,在我心目中,夥伴的關係其實本就要比家人或是戀人更加親密。」
「……我知道。但這是知真姐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直停留在「家人」的層面,關係固然親密,知真姐不在意與他有曖昧……可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敢踏出雷池半步。
如果一直拖延到那時候,可能就是反覆拉扯丶長時間沒有一個結果。
這種展開,想想就讓人心煩意亂。
他不想這樣。
雖然從未得到過,但他親眼見識過得到又失去後的人的表現。出於這種恐懼,他才會想要更確定的關係——
當然,以上都是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