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劉元在加速離開後，一張臉瞬間就變得平靜，但又不是正常的平靜，而是古井無波，感知為負的平靜，像極了一個人。
若這還不能佐證什麼，那趙關山的記憶是能夠為證的。
十幾年前，劉元還只是一個年紀與趙關山一樣的十七歲少年，那是一個有些內向靦腆，卻認真好學，做事細緻，極其守規矩的人。
怎麼十幾年過去了，他會變成一個極其不受規矩的傢伙？
在需要高速通行的車道上，只因為看到一個熟人就會放緩車速，熱情的攀談？
完全不顧這一幕必然會被布政司的留影珠給記錄扣分罰款？
雖然劉元的那個熟人很激動，很熱情，大喊大叫的，但這卻更加證明，劉元變得有點像莫老二。
會主動跟隨人群中的主體情緒，但當有特殊的，尖銳的，高亢的個體情緒出現，並對其形成影響時，莫老二也會立刻進行反應。
有點情緒擬態的感覺了。
若是從前，趙關山也不會多想，但自從在靈界，他不由自主的想到莫老二兩次之後，他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再加上此刻見到的劉元異常，足以證明事態的嚴重性。
地球有句老話，當你見到一隻小強的時候，很可能滿屋子都是小強了。
趙關山沒有再去追蹤劉元，確認他是否已經感知為負？
他直接去了莫老二家的方向，他需要去再看一次莫老二。
可是他才走到半路，就再次接連碰到兩個有類似徵兆的負面感知之人，雖然他們都是陌生人，可走在人群之中，就能明顯看出，他們的情緒轉折生硬之處。
所以不用再去了，出大事了。
絕對出事了。
趙關山一陣頭皮發麻，他意識到，若莫老二有問題，那麼這怕是邪魔不知何時就潛伏進來的。
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發酵。
以往，有那五座仙人神像鎮壓，配以道宮煉氣士坐鎮，壓制天命，壓制民生，凡人卑微如螻蟻，只求果腹存活。
那個時候雖然整個臨江府都一片蕭條，但實際上是最好監管了，因為太安靜，只要有什麼動靜，都瞞不過那些高階煉氣士的。
但是如今就不一樣了，民智一開，民生沸騰，民心如火，凡人每天都在熱烈的迎接著美好的未來。
更多的貿易，更多的交流，更多的人氣，形成無形的氣場，喧囂其上。
這會讓一些高階煉氣士都無法看清楚，都無法聽得見一些異常的動靜的。
人氣，煙火氣，紅塵氣，不相信不行，邪魔是很容易趁機潛入並搞事的。
更糟糕的是，如今臨江府道宮封神禁術，全面放開，推進修仙工業革命，看似一片繁榮，但實際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天命還未覺醒，修仙工業革命尚未積累出足夠的優勢，一個不慎，只怕結果會很糟糕，整個臨江府道宮都得被打爆。
畢竟，三大道宮在謀劃，人家邪魔就不會謀劃了？
難道邪魔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把天命覺醒加速，而什麼都不做？
趙關山第一個念頭就是把此事交給道宮的高層來調查，但轉念之間又微微一嘆，他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甚至更糟糕的，若莫老二真的是早就潛伏進來的邪魔，他的底細又怎麼可能隱藏？
沒準這一次就是衝著他來的。
一念及此，趙關山不由慶幸自己在十一年前就選擇了假死隱匿，可是真的能避開嗎？
他到底有多少秘密被洩露出去？
長嘆一聲，趙關山站定，他別無選擇了，他必須要介入了，那程牧野建議最好進行切割，可切割得了嗎？
除非百年之後，那鄧九，王琛，於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