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咱們是要擁立永曆朱由榔的。而咱們之所以如此順利從雲貴入川打到陝西,也正是得了這反清復明旗號的便宜。如果王爺此時稱帝,豈不是讓雲貴川陝甘五省百姓覺得自己受了矇蔽,叫那些響應咱們的兵馬覺得上了當?那樣一來,北方諸省心繫故明的百姓如何會響應咱們,無人響應咱們,如何成大事?”
高得捷卻道:“胡先生之論乃迂腐之論!縱觀古今起兵造反取天下者,哪個不是為自己一家所取?又哪個出生入死為別人爭天下的?咱王爺起兵不過是將反清復明作為藉口而已,原先咱們沒得西安,這藉口得要用。如今我們已佔西安這漢唐古都,有五省之地在手,二十萬精兵強將,王爺如何還稱不得帝?照我說,王爺現在稱帝才是情理之事,不稱帝才是矇蔽天下人呢!”
胡於宣聽得哭笑不得,只得道:“咱們起兵之時說是反清復明,擁立朱由榔,此事雖虛,卻在檄文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即便是假的,也只能將假象維持下去,方能保得人心不失。。。如今,你要勸王爺自己稱帝,分明與檄文之上的話背道而馳,豈不會令天下人寒心?”
“這有什麼?俗話說紙包不住火,王爺以反清復明擁立永曆為名義起兵,本來是子虛烏有的,終有一天,天下人都要明白這並非我等本意,與其那時被人揭穿,倒不如此時自己揭穿!既可以使天下人受矇蔽不致太深,又能示坦誠於天下,何樂而不為?”
“高將軍不知世途艱難啊。。。不畏民愚,只畏民知。自古以來,若要成就大事,必將民眾矇蔽,矇蔽愈深,成功之可能性愈大。所以,即便天下之眾都知道王爺起兵復明是假,但只要不說出來,天下人便不會因此而有想法,而依然依附響應王爺。”
高得捷一怔:“那豈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胡於宣笑了笑,沒有接這話茬。吳三桂也笑了起來,他才不會蠢到現在稱帝,若真這麼做了,那他吳三桂便是明清共敵了。他揮手示意高得捷不要再胡說八道,正在此時,二女婿胡國柱卻領著一人過來,說是應熊派來的人。
吳三桂起兵前早就派人往京中密告其子吳應熊,讓他速速逃離北京。但起兵後,卻遲遲收不到應熊回信,也不知應熊現況,吳三桂當真是擔心不已。虎毒尚不食子,況應熊乃他長子。
吳應熊遣來之人吳三桂認識,正是應熊身邊伺候的遼東老人。那人見了吳三桂,先是跪下磕了頭,然後便開始解衣。
吳三桂見了奇怪,但知肯定有用意,便默不作聲。那人將身上衣解開後,將貼身襯衣呈上,恭敬道:“王爺,公子的信就在上面!”
吳三桂將襯衣接過來看,卻見襯衣上乾乾淨淨,並無字跡,正感奇怪,那人道:“王爺,須端一盆水來!”
吳三桂聽後微一點頭,當下就有人取端水來。水到後,那人掏出一小瓶藥汁朝水裡滴下幾滴,吳三桂將手中襯衣放進水中。待衣浸入水再撈出來,果見襯衣之上果然出現密密麻麻的字跡來。
吳三桂識得是兒子字跡,上面只短短几句,卻讓吳三桂眉頭舒緩。原來吳應熊信上告訴父親,他已帶著兩個兒子秘密離京,不過清廷卻派人抓捕於他,並封鎖了南下之路,他不得不潛在山西太原一王姓人家。吳應熊又道其妻建寧並未隨他離京。
兒孫無事,吳三桂心頭頓時一輕,至於那個從未謀面的兒媳婦,他卻是毫不在乎的。若應熊與建寧真情深,他日破北京後便留她一命便是。
吩咐人賞了來人,命帶下去安排後,吳三桂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他這一笑,眾人也是心情大好,紛紛大笑。
“走,隨本王見見蘇拜去。”
吳三桂要眾人隨他去見蘇拜,入城兩天了,蘇拜都不曾來見他,他忙於軍務也沒顧得上去見蘇拜,現下既是有了空閒,便會會這個西安將軍,若能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