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命的起爆要強得太多。
當然,這個試驗還不是很充分,也不是很完備,周士相現在只是給這些礦工演示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視覺效果,稍後,他便要教會這些礦工如何將火藥粉末壓制成高密度而成分均勻的藥餅,然後破碎藥餅獲得顆粒,過篩除去藥粉和太細顆粒,再進行磨光處理,然後再過篩,最後獲得大小基本一致的顆粒火藥。這種顆料火藥才是最安全,也是威力最大的黑。火藥。這個過程並不困難,要緊的是心細。
在工兵營整整呆了兩天,教了兩天後,一罐完全顆粒狀的火藥被埋在了羅定殘缺的城牆下。
周士相當然不指望一罐火藥能夠炸塌城牆,他只是藉此來向工兵營展示顆粒火藥的爆炸效果。
第七十五章 爆破
爆破時間選的是白天,並非是在晚上,之所以如此安排,卻是為了防止爆炸聲導致營嘯。
所謂“營嘯”指的是營亂,17世紀的軍隊可不比後世,軍營之中營規森嚴,別說高聲叫喊,連沒事造造謠都有生命危險。而且軍營是地道的肅殺之地,無論明清,都有所謂“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的營規,當兵的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經年累月下來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
另外這個時代的軍隊等級太過森嚴,軍官肆意欺壓士兵,老兵結夥欺壓新兵,士兵中拉幫結派明爭暗鬥,矛盾年復一年積壓下來,全靠軍紀彈壓。大戰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一命歸西,這時候士兵的精神簡直處於崩潰的邊緣。可能只是一個士兵做噩夢的尖叫就能導致全營官兵集體發瘋。手中有刀的兵發起狂來,自然就是亂砍一氣發洩一通。平日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那些平日欺壓士兵的軍官基本上就是士兵頭一個發洩的目標,真到那時候,除了極個別運氣好的,大多數軍官怕就得死在這些發狂士兵的刀下了。
太平營並不是後世軍隊,無論是體制還是士兵素質都無法和後世軍隊相比,而且才成軍十數日,後營又有近萬老弱婦孺,這些人對於爆炸聲的認知很低,如果爆破選在深夜進行,那巨響聲無疑就是引起營嘯的導火索。
試想,睡得正香時,突然一聲巨響傳來,人該做何反應?即便不是營嘯,恐怕也得全城大亂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宋襄公的提醒下,周士相便將爆破的時間選在了白天,並且透過各營老提前通知營民軍隊會在東城進行藥子的爆炸。前營各部也得到了通知,大多數士兵不明白爆破是何意,便有一些曾在明軍、清軍效過力的向他們解說什麼是炮聲,在他們的解說下,爆破產生的轟鳴聲和大炮發射的聲音基本差不多。
周士相可不會去解釋炮聲和爆破聲之間究竟有什麼區別,他要的只是士兵和老弱婦孺們有個心理準備,不致於被驚嚇到。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聽了頭回響,下回再響時便不是什麼稀罕事,更不會驚到人。
埋藥子的是鐵毅和兩個工兵營的總旗,三人算是周士相這兩天教出來的最得意的徒弟,因此在周士相決定做一次小規模的正式爆破後,他們三人便主動請纓承擔埋藥和點索的任務。這個要求周士相自然也不會拒絕,他巴不能這些人越精通爆破越好。
起爆前,除了監管公庫的趙四海,前營各總旗都被叫到了東城,便是率領囚犯死士的陳默也被召來觀看。
廖瑞祥帶著幾個人抬了張桌子,搬了幾隻椅子過來請“大人”們就座,然後在周士相的目光示意下,舉起手中的三角小紅旗向著城牆那邊揮了一揮。
紅旗揮動後,眾人的呼吸旋即緊張起來,有見識過炮聲的下意識的就捂住了耳朵,沒見識過的則不以為意,張著嘴巴一臉好奇的盯著城牆看。